又溼潤了。
尐國朝北,已是十日的奔波,四人風塵僕僕。
一路的地貌已發生巨大的變化,沒有了鬱鬱蔥蔥的樹林,只有乾裂的土質和碎落的石塊,太陽的暴曬使得石頭髮黃。
毒辣的陽光讓人睜不開眼,馬車的行駛也慢了許多,人畜似乎都已接近極限。
“幻宗,我們還有多遠?”藍司有些心焦。
孔飛四圍看了看,回頭道:“快了!這裡已經進入了人界的鄰域……”
馬車緩慢地行駛,忽然迎面一陣涼風,眾人頓覺清爽。
“哈哈哈……到了!到了!只有師尊的無上幻術才能使得這人界鄰域恍若人世!”幻宗不住的朗笑。
馬車慢慢停了下來,幾人下車,白雲駐足候著。
藍司抱著於荷珊尾隨幻宗步行登上幻峰。
雖說四圍綠樹成蔭,可是藍司還是感覺面板被曬得生疼,騰手拉了拉衣袍,將於荷珊遮蓋嚴實,只留鼻子出氣。
行走起來感覺涼爽卻又不住的冒汗。
“幻宗,為何明明感覺四周清爽宜人,我卻不住冒汗?而且綠蔭之下面板也灼痛?”
幻宗孔飛道:“國師不知,這只是師尊的幻術,其實這裡的確不是普通人可以呆的地方……”
聽幻宗孔飛這麼一說,藍司心下了然:雙眼所見,確實是幻。
幾人順著光陰斑駁的綠蔭石階向上而行,每走一步,分外煎熬。
兩個時辰的步行,一座大紅色山門出現在眼前。
幻宗孔飛一手抵胸,變幻指法,嘴裡唸唸有詞,紅色山門轟地開了。
“走吧,我們快些見到師尊,嫂夫人就能快些醒來!”
藍司緊了緊懷抱於荷珊的雙手,回頭瞄了一眼一直隨在身後的白雲。
“我們進去!”
白雲似乎聽懂了藍司的話,緊跟著入了山門。
山門之內,樓臺聳立,處處嫣紅。
幾人穿行其中,彷彿入了一座皇城。
“我們去幻講壇,師尊怕是正在給弟子講術!”
藍司點頭,幻宗引路。
幻講壇,一片開闊的大理石廣場,中間是下沉四級臺階的平滑空場,此時空場已經席地坐滿了人。
藍司寥寥一望,空場落座的全是年輕俊美的男子與女子。
“這是?”
幻宗孔飛笑道:“噢,我師尊每日午時必然要在這幻講壇給弟子說術,表現好的弟子能得師尊單獨教誨!”
藍司遠眺,在空場的那頭,石階向上一丈高處有一個圓形小高臺,臺上坐著一中年男子,一身華袍,黑髮白鬚,雙眼微閉,似是在靜坐。
“師尊!師尊!”幻宗孔飛老遠就開始叫嚷,藍司抱著於荷珊快步緊跟,白雲也踏蹄隨後。
幻之聖者雙眼緩緩睜開,看向急匆匆流行大步而來的兩人。
“飛兒,來了?”幻聖懶懶道。
眸光一轉,定到藍司身上。
孔飛會意,介紹道:“師尊,這是弟子的摯友,他夫人重傷,想請師尊救治!”
幻聖不語,眸光投得更遠,看向了白雲,驀地一絲驚詫劃過眼底。
“嗯,把人抱過來我看看……”
藍司大步向前,半跪在地,將懷中的於荷珊扶起靠著自己。
幻聖拉開於荷珊遮蓋著臉的衣袍,一張蒼白的絕美容顏立顯在眼前。
幻聖的手微微一抖,兩眼精光大盛,藍司心裡有些不舒服,蹙起了眉頭。
“師尊……你看……”
幻聖道:“嗯,受傷極重,還是先救醒吧!”說完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精緻的玄色木盒,木盒蓋子一揭,芳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