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王微笑道:“飲酒作樂,非我所願,今日在下特意前來,有一件要事與赤蠅兄弟商量。”
赤蠅、文秋香心想:“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今日光臨,定有難題,且聽他說些什麼。”
文秋香道:“好說,閣下但說無妨。”
靈王指了指自己眼睛,道:“在下這雙眼眸,可上觀天象,下查人心,若人體中有靈元之丹,我一眼便能認出來。此刻遇上赤蠅兄弟與貴夫人,稍一打量,已知你二人體內靈元圓滿,非同尋常,我此生極少見到。”
赤蠅聽蒼鷹說過這靈元道理,但凡練氣者,體內自然而然集結天地靈氣,若天分高絕者,便可凝聚成丹,藏於氣海之間,據說若機緣巧合,可以脫胎換骨,長命百歲。世間因內力深厚而長壽不老者,皆是因此靈元之故。
他道:“靈王閣下謬讚了,我夫婦二人武藝平凡,也不知自身懷有靈元。”
靈王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笑道:“你縱然以往不知,但此事卻萬萬不假。赤蠅兄弟,你願不願與我結拜為兄弟?”
在場眾人,聞言譁然,霎時一下如炸開了鍋般議論起來,赤蠅當機立斷,回絕道:“靈王閣下何等身份?在下夫婦決計高攀不起。”
靈王嘆道:“你不知我心中宏願,何必急著拒人於千里之外?這世上凡人,約莫兩萬人之中,有一人得練成這靈元,習成靈元者,自然而然便高人一等,與我而言,乃是兄弟姐妹,需得照看愛護才是。咱們靈元者團結一致,聚力行事,則是天地間無可抗衡之眾,嘿嘿,將來前景,不可限量。”
盤蜒心想:“這靈元者與萬鬼、萬仙門徒道理一般,我原先世道間透過池水試煉而入門者,皆是與古神通靈,令這靈元生效之故。這世道天地靈氣淡薄,故而靈元者極少。似小默雪這般天靈者,更是百年獨有。這靈王語氣不小,莫非有稱王稱帝之心?”
赤蠅仍道:“在下愚魯,不知靈王閣下所指,閣下心意,在下敬謝不敏了。”
靈王依舊面帶笑容,盯著赤蠅,傳聲至赤蠅、文秋香耳中,道:“兩位可是因我與韃子聯手,故而心懷敵意?這韃子粗魯低下,畜生一般,如何配與我相提並論?我有一心願,乃是召集天下所有靈元者,把持朝政,建立王朝。從此天下凡人,皆為我等效力,我等靈元者掌控江山,千秋萬載,繁榮無極。”
赤蠅沉吟片刻,道:“閣下自視高人一等,看不起這世間凡人麼?”
靈王笑道:“我等靈元者高於凡人,那是斷然無疑,你亦是靈元者,身懷絕學,不遜於我,周圍這些愚魯武人,又如何及得上你一成?無論漢人、元人、色目人,我皆一視同仁,令其為我等靈元者效力,男的為奴,女的為妾,大夥兒對靈元者崇敬無比,俯首聽命,從此天下太平,紛爭不再,這太平盛世,便由你我兄弟奠定把守。”
赤蠅冷冷答道:“元人輕視我漢人,將咱們視作末等人物,中原百姓,無不恨元人入骨,多年來抗爭不斷,天下又豈能太平?閣下心中所謂‘宏願’,實則傲慢百倍,更無仁義,如何敢自稱崇高?只怕唯有與那恃強凌弱的禽獸相提並論了!”他為人本謙和有禮,從不輕易動怒,但這靈王自高自大,所言荒唐,令赤蠅忍耐不住,直言斥責。
靈王點了點頭,笑容褪去,一雙眼閃著寒光,剎那間,群雄皆感心下惶恐,如赤手空拳時遇上大群獅子一般。這靈王表情變化不大,可卻彷彿由那和顏悅色、友善慈愛的善人,變成了兇殘的野獸,變成了惡毒的魔鬼,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他自稱並非凡俗,高高在上,周圍那些英雄好漢,親臨此境,心中皆信了大半:無論此人身份如何,他絕不是人。無論他外表怎般和藹,他身上沾滿了血。
赤蠅反迎上一步,道:“靈王閣下想要賜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