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個凡人,好心腸的凡人。
你要守著的凡人。
我要守著的凡人。
盤蜒身子一個激靈,睜開眼,陡然間揮臂轉劍,使出解谷的“玉龍劍法”,劍走風雲,氣若遊霧,翻花弄巧,凝眸觀星,他使得極為緩慢,一招一式皆有條不紊,並非與人相鬥拼殺,而是一場劍舞,一場花裡胡哨,美妙絕倫的劍舞。
雨崖子又急又惱,暗想:“他可是瘋了?為何突然使這功夫?對這淵北辰又有何用?”
淵北辰本想靜觀其變,找些樂趣,但驀然神色凝重,不由自主的大喊一聲,朝盤蜒猛撲過來,手掌做刀,刺向盤蜒背脊,頃刻間,他身軀痙攣,硬生生聽在空中,動彈不得。
盤蜒斜步回身,玉笛正中淵北辰膻中穴,隨後點中他缺盆,印堂、神封諸穴,招式仍是玉龍劍法,但手法快捷無倫,靈幻虛茫,無跡可尋,彈指間已用太乙八將之法,封住淵北辰八大要穴,淵北辰身上本真氣沸騰,足以護體,但此時卻潰不成軍,全無效用。
淵北辰慘叫一聲,跪倒在地,他怒道:“你做了些什麼?為何我。。。我肉身不聽使喚了?”
盤蜒道:“記憶猶新。”
淵北辰大聲道:“什麼?”
盤蜒道:“你以為將魂魄驅逐出身軀,這身軀便徹底屬於你了麼?身軀記憶猶新,不會輕易忘本,時間隔得越久,肉身反抗之意便越是顯著,如今過了數百年,我可輕易喚醒軀殼記憶,令他想起生前一切,令他瘋狂反抗,意欲與原主人重逢。我這玉龍劍法習練已久,與當年解谷所用別無二致。軀殼記憶起來,你已無法驅使得動它。”
雨崖子心中驚駭得無以復加,想道:“我錯怪他了!他向我請教這功夫,便是為了對付淵北辰。但。。。。但他為何不向我明言?不,他確實想對我解釋,但我卻不容他多說。”想起自己對盤蜒神色無情,言辭冷酷,不禁悔恨交集,流下淚來。
淵北辰用力掙扎,但他已中了盤蜒太乙幻靈之法,思緒已亂,再難抗拒。盤蜒道:“還有一事,你先前說錯了。”
淵北辰死死瞪視,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見一團黑泥如蛇般將他緊緊纏繞,淵北辰呼吸沉重,一張臉漲得通紅。
盤蜒道:“虛與實,真與假,光與影,正與邪,是與非,誰又能說得準?你並非邪魔,我並非正道,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生?你說我這骨劍黑泥是假的,但你是寄生亡魂,又何嘗是真的?”
盤蜒已不知自己在說誰,是眼前的魔,還是內心的蛇?
他手中骨劍金光璀璨,宛若驕陽,一劍斬出,淵北辰腦袋粉碎,那黑泥再輕輕一卷,將解谷殘軀擰成肉末。
他走上幾步,施展太乙聚魂之法,見到淵北辰魂魄茫然升空,盤蜒伸出手,引他渡到自己身上。
淵北辰極為貪婪,竭力狂攻,想要將盤蜒逐走,但盤蜒輕輕一握,將他阻住。淵北辰意識渙散,記憶湧入盤蜒心中。
盤蜒發覺身處高峰,空中一片血紅,他見到軒轅帝身穿金甲,另一漢子身穿紅甲,另有無數將士追隨身後,遠處群妖漫山遍野,有如雲海,刀刃無休,各個兒面目猙獰,遍體血汙,急速行軍,於是群山震動,日月失色。
紅甲漢子見到群妖中一威武巨人,臉上變色,說道:“軒轅,這便是那蚩尤麼?那些閻王又在何處?”
軒轅喃喃說了一句話,紅甲漢子並未聽清,但淵北辰站得稍近,而盤蜒更是留神,他聽軒轅說道:“師父,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軒轅不再自語,喊道:“無論閻王還是蚩尤,大丈夫死而無懼,何必在意?大夥兒轟轟烈烈,廝殺一場,姜兄弟,我這便去了。”
他長嘯一聲,空中雷霆萬鈞,於是一條黑龍破空而至,他一躍而起,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