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我一人。”
她用盡所有力氣握著凌塵的手,眼中有不甘,有恨意,有愧疚,最多的卻還是無奈,“凌塵,娘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卻沒想到會這麼快,你才四歲,你七哥也才六歲,十一才昨天出生,娘實在是……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我和哥哥會照顧好十一的,娘放心吧。”
美婦無力的靠在榻邊,閉起眼,卻是突然道:“記住孃的話,寧為窮人妻勿為富人妾,娘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你切莫像娘一樣,活的像個笑話……娘……對不起……對不起你們……”
凌塵看著漸漸失去生氣的美婦,緩緩合上她的眼睛,平靜的可怕,一個生命消失了,她沒有太多的傷心,像這樣安靜的死亡,說實話,在她看來莫不是一種福氣。
“蘇姨娘,我會讓那些害你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也算報答你這四年的養育之恩了。”凌塵看著這個和自己的親媽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心裡也有些難受。
李道長來的時候,蘇姨娘已經去了,意料之中的事情,卻讓人有些難以接受,這樣一個在豪門大宅中不多見的好人,卻是也不得長命。
第二日,雨過天晴,空氣中也透著幾分溼潤,一場大雨洗刷了這幾日的悶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蘇姨娘去了的訊息很快就傳遍了國師府,國師府裡的六位姨娘一下子活泛起來,在這個沒有主母,甚至連個側室都沒有的偌大國師府,只有七位長相極盡相似的姨娘。
不過這姨娘是往好聽了的說,其實也就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姬妾,玩物而已。
在另一處院子裡,一個身著水藍長裙的女子,挽著少婦的髮髻,容貌和蘇姨娘有八九分相似,眼角下也有一顆淚痣,不同於死去蘇姨娘的溫婉簡約,雖然容貌相似,她卻給人豔麗無雙的感覺。
她拿著一把編著金絲的剪刀,隨意剪下一朵盛開的月季,湊到鼻尖聞了聞,笑道:“今日我覺得身子舒坦的很吶,潘嬤嬤,你可知為何?”說著將手中的花交給身後一個嬤嬤手中。
那潘嬤嬤將花放進挎著的籃子裡,露出笑意,臉上細密的褶子都擠到一塊去了,“趙姨娘說的是呢,今個兒老奴也覺得神清氣爽的,特別是打北邊傳來的空氣,格外清新呢。”
趙姨娘又剪下一支月季花,俏皮的扔進籃子裡,笑道:“蘇姨娘難產而死,也算是對府上有功,怎麼著也得去瞧瞧,不能讓人落了話柄不是。”
潘嬤嬤笑道:“您說的是啊,怕是其他幾位都要去呢。”
“蘇妹妹那兒常年冷清,這一死,卻是要熱鬧一番了。”趙姨娘雖是笑著,但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而此時,在銘瑄院,凌塵正躺在長塌上,逗弄著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嬰兒,笑眯眯的對身邊站著的一個十來歲的俏麗丫頭道:“半夏,你說這小傢伙還真能睡,怎麼逗都不肯醒過來。”
半夏看著自家小姐一夜之間就恢復往常一樣的笑容,有些擔心,“小姐,您沒事吧,若是傷心,您就哭出來。”
凌塵揹著身子一邊逗弄嬰兒,一邊對半夏道:“為什麼要哭,若說傷心的話,昨晚上已經傷心過了。”說完,又貓著腰,笑眯眯去戳她家弟弟的小臉蛋了。
半夏被凌塵說的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但想著只要自家小姐開心就成,也傻呵呵的笑起來。
“對了”凌塵突然抬起頭來,“哥哥呢,怎麼還沒回來,信送到了沒。”
蘇姨娘的大兒子易景旭,在府中排行老七,對易凌塵特別好,也是特別的孝順。
半夏想了想道:“旭少爺怕是已經在路上了,校場離這裡還有些路程呢,去一趟就得一天一夜,這一來一去怎麼也的兩三天啊,您在等等。”
一夜的時間,靈堂已經在銘瑄院準備好了,銘瑄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