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喝酒……原來父母在家中請客。
他溜回房間去,無所事事,人不工作不念書,如同廢物,但這時距離開課還有一段日子。
他記得後花園那棵大槐樹,乳孃和管家合力為他建了間樹屋,每次他不開心,或父母扔下他一個人在家裡,他就窩在樹屋裡與小狗睡大覺。
他重臨後園,爬到樹上,發覺樹屋仍未破爛,只是塵封了,便叫花王打掃打掃。他成長了,高大了,樹屋除了他,再容不下任何小動物。
縱然如此,那兒仍有許多夢可堪追憶。
他在樹上,可以看到鄰家的花園一部分(屋與屋有空間,視野去不盡)。
他看見那兒有噴泉。搖搖椅,泳池一角,後面被鄰家洋白蘭樹遮住,看見一套法式露天桌椅,還看見一個綴滿花的童話片一般美的公主鞦韆。
鄰家一定有個被龐愛的女孩。
他家就沒有,他是獨生子,所以他這麼孤單。
鄰家的女孩,一定是個小妹妹,看!搖搖椅上一對毛公仔,多稚氣。嬌憨!
若她是獨生女就好,和她玩玩,總算有個伴嘛。
那天,只見傭人打掃,沒有任何小女孩。
第二天,天色很晴朗,有鳳,鍾宇希帶了一籃水果到樹屋。他小心地爬上樹(是擔心弄翻水果籃,自己已是功多技熟),人還沒有坐好,就從風兒吹送來一陣女孩的笑聲。
他第一時間望下去,一個年輕菲傭,正在替一個長髮女孩盪鞦韆。
鞦韆不停來回,她又坐著,看不清楚她有多大,大小難溝通,十二三歲最好,可以當小妹妹般疼愛,一起玩玩遊戲,過過日子。
突然那女孩跳下鞦韆,人正面向樹屋走過來,他終於看到她了。
她披著長髮,上身穿了一件紅白格子的貼身背心,露腰,下面穿了一條紅白格子的三個骨貼身褲,腳上穿了一雙紅白格子。鞋頭有紅小蝴蝶結的時髦便鞋。
身材頗高,發育又好,怎會是小女孩?起碼十八歲,這樣偷看人家,怎可以?像瞥伯、像色狼……心一慌,沒放好的水果籃弄翻了,水果散了一地,發出“啪啪啪啪”的聲音。
聲音引動女孩的注意,她站定抬起了頭,詫異地望過來。鍾宇希望住她,一張臉盡紅,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足足相對三分鐘,他狼狽地鑽進樹屋,一個早上不敢露面。
他很怕鄰家派人過來大興問罪之師——為何偷窺鄰家美女?居心何在?
憑良心,他真的沒有任何壞打算,只是太寂寞了,看看鄰家花園,也想過交個小朋友,男女都好。
不過,他真的把那女孩子看個一清二楚。
她有一管很漂亮的鼻子,他從未見過中國人的鼻子那麼高又那麼挺。
雙眼也很洋味道。深深的,雙眼皮很清楚,又夠大。
她應該還有兩個酒渦,笑起來一定又圓又大。
是真正的美人兒啊!
想著想著,在樹屋裡睡著了。
直到傭人來請他聽電話。
原來祖母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明天回港,早前,她和陪嫁的近身女傭——銀姑,去泰國拜神,順路看個嫁人皇宮的老朋友,足足住了一個月。
次日,鍾宇希去接飛機,然後送祖母回家去。
鍾老太因為抗議兒子和媳婦把她的心肝寶貝孫兒放逐到美國去,幾經爭取無效,鍾老太一怒之下搬走。
最初住在鍾家別墅,她嫌地方大,傭人又多,後來在新界用幾十萬買了幢兩層高的小房子,她和銀姑就住得舒服了。
她從此不肯回家。
也不歡迎兒子和媳婦到訪。
孫兒就不同,一見鍾宇希就眉開眼笑,一個勁地捧著鍾宇希的臉:“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