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棟等人的行程已近尾聲。手頭的五萬兩銀子才花出去六千兩。
沒辦法。環三爺明言只准拿一成的好處費,誰都不敢亂來。環三爺就在江南,蘇州唱戲的女孩子賣多少錢一個,他能不清楚?
不過,隨行的單群心中頗有怨氣,時不時的說幾句怪話。倒是賈璉乳母趙嬤嬤的兩個兒子趙天梁、趙天棟比較老實,沒有拱火。他們倆好不容易是老孃求了璉二奶奶才有辦事的機會,又是第一次出來,心理預期比較低。
正值江南的雨季,連著幾天都下著雨。賈薔換了一身衣服,士子裝束,帶著一名下人跟隨,出了租來的小院,到城中散心。
一路走走停停,走的累時,在大街上找了一家頗具規模的茶園吃茶聽戲。坐下來還沒歇一會兒,正巧一個小旦出場,開口一嗓子唱的他一哆嗦,一耳朵就聽進去,“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唱的在江南地區流傳十分廣泛的湯顯祖的不朽名篇《牡丹亭》中的一曲戲《遊園驚夢》。
“就她了。”唱曲的女孩子買了七七八八。還差一個份量最重的小旦,賈薔聽了一會,吩咐道:“你去打聽下班主的意思,就說我們府上要買教習、唱戲的姑娘。”
“薔二爺放心,咱們家是什麼名聲,說出來那有人不願意去的?”下人笑著去了。
一曲戲唱完,賈薔在下人的帶領下到茶園子後院的堂屋裡見班主。堂屋中光線暗淡,有些潮溼,堆著各種戲班子的道具,服飾。有幾個小女孩在忙碌著。
班主是一名五十多歲的男子,面相很顯老,見禮後,道:“敝處簡陋,就不請公子敘茶了。聽公子的隨從說公子家裡要買人。悅兒是我們戲班子的大角兒,我們一班子人都指著她吃飯,斷然是不會跟你去京城的。”
賈薔想了想,道:“老丈,我出1000兩銀子如何?”
班主搖搖頭。
賈薔咬咬牙,道:“我出2000兩。”他雖然年少,但來蘇州這麼久,基本的東西都摸清楚。一個戲班子最要緊出彩的就是小生、小旦。府裡的戲班子只要女孩子,那小旦就是重中之重。只有選一個好的小旦,這趟差事才算辦好。
班主愣了下,猶豫的想了一會,指著牆角一個小女孩道:“公子若是願意,我將小曼兒賣給你。她是我班子裡將來能接悅兒地位的人。戲唱的極好。”
賈薔去看那個小女孩:眉蹙春山,眼顰秋水,面薄腰纖,嫋嫋婷婷。再看著她想哭又不哭出來的倔強神情,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被觸動。
“成交。”
五日後,賈薔一行帶著買來的十二個女孩子,並五六個教習,樂器,蘇繡戲服若干,租船北上。
賈薔抽空去船艙裡和小曼兒說話,“你登臺的藝名叫什麼?”
“齡官。”
…
五月二十二日,賈環帶著長隨錢槐、胡小四啟程順流而下,前往松江府華亭縣。他並沒有給家中說他要出去做什麼。也只是告知了山長、紀鳴、張承劍等人他要外出一趟。時間約為一個月。
在賈環為自己的後路做準備時,他派人自金陵送往京城的信件在閏五月的中旬送達賈府。
此時江南甄家在江南織造任上虧空約兩百萬兩白銀的訊息早就在京城某些圈子中傳開。
甄應嘉如果僅僅是隻是皇家密探這個身份,他的虧空案不會有多大的關注度。最近這段時間,虧空的地方多了去。重點在於,甄家是太上皇的親信,太子的岳丈。
今上御極十二載之後,以雍治十一年裁撤南書房為標誌,已經徹底掌握朝政大權。而今上對於太上皇時期的老人的態度並不是什麼秘密。之前的皇親龍江先生不是被閒置了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