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新詞。”
幾人正說話間,官道上幾匹駿馬,飛馳而來。為首的是楚王的謀主韓謹韓秀才。身邊跟著哼哈二將:羅、童兩秀才。
韓謹翻身下馬,走進小亭。身邊跟著的奴僕拿著食盒進來。韓謹對眾人拱手一禮,再對坐著的蕭夢禎,道:“開之,幸而我未來遲。我特意來為你送行。”
不知道為什麼,亭中的氣氛,隱隱有些排斥。蕭夢禎坐著不動,可見他心中對韓謹的意見。當日,兩人是一起乘舟,自湖廣來京中,相交莫逆。
韓謹吃了一杯酒,說了幾句話,告辭離開。
看著,賓士的幾匹駿馬,在官道上捲起塵土,戶部主事唐道賓三十九歲,搖搖頭,“真小人也!和周玉繩有的一比。”
範錫爵勸道:“元徵,慎言。人家可是楚王的謀主。日後,這朝堂上…”他沒有多說。可以預見,楚王黨即將勢大。奪嫡,已是白熱化的階段。
楚王要是在這樣佔盡優勢的情況下,還拿不到太子之位。日後,等晉王重新構建班底,那更別想了。
費敏政沉聲道:“長幼有序,豈能亂來?朝堂之上,不管如何,邪不壓正。”
氣氛,略顯尷尬。費狀元,正氣太過啊。接下來,必定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賈環圓場,轉移話題,道:“開之,我昨日為你新填了一首詞作。給你錄下來。”說著,長隨錢槐上前,送來筆墨。賈環懸腕提筆,在石桌上筆走龍蛇。
眾人圍觀。
“臨江仙…送開之兄歸黃州:鐘鼎山林都是夢,人間寵辱休驚。只消閒處過平生:酒杯秋吸露,詩句夜裁冰。
記取真理風雨夜,報社燈火多情。問誰千里伴君行,曉山眉樣翠,秋水鏡般明。”
鐘鼎代指富貴,山林代指隱居鄉野。不管是錦衣玉食的官宦生活,還是嘯吟山林的隱居生涯,想開了,其實不過虛無的夢幻。人間的這些得失榮辱,不需心驚,不要在意…
記得真理報的風雨,夜晚?如今你要遠行,問千里誰伴你而行?一路美景。山如眉黛,秋水明鏡。
“好詞。”一干朋友,紛紛叫好。在冬天,寫秋景,寫如此之美,是想象,是祝福。若是寫一派冬季蕭瑟,將是倍添離愁。不如“秋水鏡般明”的這種澄澈的意境。
蕭夢禎收起文稿,起身向賈環一禮,“多謝子玉。他日吾青史留名,當以此詞。”又向眾朋友拱手,“千里相送,終有一別,在下與兄等就此別過。”
說著,眼淚,忍不住滾落。轉過身,下了長亭,坐到亭外等候的馬車中,在夕陽中,緩緩的離去。
自古多是離別苦。眾人目送,心中各種情緒不一。
賈環輕輕的抿一抿嘴。不管送別詩詞,寫的多麼的好。終究是送別。蕭胖子可惜了。
…
天寒地凍。河北的大地,在臘月裡已經是滴水成冰。清晨時分,一行數十人,打著欽差儀仗,旗牌,馬車、馬隊在官道上,往京城迤邐前行。
滄州城外的驛站中,驛丞們認識,這是文華殿大學士華墨的儀仗。領班軍機大臣。十二月初,華大學士就已經上本,平定了京杭大運河河北、山東段的漕工叛亂。
馬車中,華墨閉目沉思,心潮起伏。他將返京城,執政!
…
山西。
官道上,七八輛馬車,緩緩而行。時而,可聽見女眷們疲倦,又歡快說笑的聲音。陝西布政使李康適新任大理寺卿,自陝西交割完畢,即將抵達京城赴任。
…
通州。
一艘南來的大船停泊在碼頭邊。下午時分,通州的水路繁華。舟楫雲集。店肆密佈。一派繁華盛景。
船老大忙著指揮人停船,鋪設木板,方便船中的貴人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