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點頭,“你有心了。”甄寶玉這番話說的不太得體,意思卻是到了。苦難磨練人啊!高鶚整理的續書中賈蘭和甄寶玉都是考中進士。這真未必沒有可能。而大臉寶高中鄉試第七,基本肯定是在扯淡。
賈環想了想,叫外頭的小廝送來筆墨紙硯,在方桌上懸腕提筆。飄逸的顏體一個個落在字面上。
甄寶玉一臉的迷惑,不知道賈環怎麼突然書寫。莫非是有什麼靈感大作?
賈環寫完,問道:“賈世兄來京中,可還在讀書?”
甄寶玉臉上頓時露出慚愧的神色。甄家昔年為江南第一世家,他嬉戲宴遊於女兒中間,甘為丫鬟們的奴僕。不喜讀書。而今想讀書,卻沒有條件讀書。甄家二十多口人,上上下下都要吃飯。他如何能當懶漢?
甄寶玉低頭,小聲道:“回賈世兄,不曾讀了。”
賈環點點頭,信箋上墨跡已幹,遞給甄寶玉,鼓勵道:“讀書好。讀書改變命運。賈世兄要願意,可以拿我這封信到東莊鎮的聞到書院就讀。”
甄寶玉拿著信箋,愣住。內心中有一股難言的情緒湧上來。半響,手忙腳亂的擦著眼淚,拙劣的轉移話題,道:“看我,差點忘了。三姐姐今天也來了。她想當面向你道謝。”
距離武英殿議事已經過去半個多月。甄禮已經被順天府府衙放出來。甄寶玉當天晚上就來道謝。
甄三姑娘?賈環微怔,隨即,輕嘆道:“我就不見她了。”
第六百二十八章 冬至(上)
厚厚的積雪融化,便已經是冬至時分。天矇矇亮,透著窗戶進來。臥室的床榻上,齡官推醒丈夫賈薔,道:“相公,相公,該起來啦。”兩人已經成婚半年多。
賈薔迷糊的睜開眼睛,看著妻子的嬌顏,慢慢的回過神,伸手夠著懷錶,拿來一看,道:“噯喲,7點了。”一邊起床穿著衣服,讓齡官不要起來,道:“今天冬至,老太太那裡早就發下話,今天要辦酒。我要去西府裡幫忙。”
說著話,看著被窩裡的妻子,心中有些難言的愧疚,“你今天去族裡的戲院裡逛逛,散散心。”
老太太置酒,辦消寒會。兩府合族的女眷都可以去。別看他如今是秀才。但他的妻子齡官是戲子出身,老太太不喜。他何苦要她去西府受罪?
齡官道:“你快去吧。不要管我。我自和芳官她們說話去。”
“誒。”賈薔應著,在外頭小丫鬟端來熱水裡洗了臉,換衣服出門。室外的冷風吹來,叫他心中的抑鬱稍微好受些。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如環叔那樣超卓的人物,還不是要管薛大爺那混不吝?
賈薔一路出了巷子,到榮國府的糾風辦中。賈蓉、賈芸等人已經都在此。兩府的管家林之孝、李華等人都在外頭候著。
大家心裡有數,今天老太太置酒,合族慶賀。其實是除舊迎新。一掃賈府前兩個月的晦氣。
…
舊時風俗,重冬至日。十一月冬至日,百官朝賀畢,退祀其先,具刺互拜,如元旦儀。
又有習俗:畫梅一枝,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盡而“九”盡,則春深矣。
富貴人家、文人雅士、冬季寒天,相邀宴飲,或並吟詩作畫。五代的王仁裕在《開元天寶遺事…掃雪迎賓》中寫道:王元寶每至冬月大雪之際,…掃雪為徑路…迎接賓客,就本傢俱酒炙宴樂之,為暖寒之會。
雍治十四年的冬至是十一月二十八日。賈母要大辦消寒會。賈府上下都動起來。
賈環上朝未歸。賈璉、賈蓉為首,帶著管家們,操辦著一應事務,準備酒席。
大觀園中正門附近的議事廳中,鳳姐帶著平兒、豐兒,書童彩明,和探春在這裡會齊,辦理著賈府內務。
約上午十點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