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時間,還是缺時間。在成為翰林修撰(正六品)後,已經是鯤鵬之展翅,即將扶搖九萬里。但還沒有真正到天高任鳥飛之時。賈府的未來,還是如疑雲般,不確定,偏向於毀滅。
易,乾卦:潛龍勿用、見龍在田、或躍在淵。
…
京城的風雲、大事,關注的人,自是會從邸報、書信中關注,不關注的人依舊是過著自己的生活。當今天下,正值盛世,即便京城中的米價上浮至7錢銀子一石,但百姓的日子依舊是過得下去,有滋有味。
京杭大運河的終點,通州,一艘中等規模的船隻靠岸。便有僕人拿著兵部的勘合去驛站中。隨後,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帶著美妾、家人、奴僕住進驛站中。
驛站的小官隨即過來拜見,住進通州這邊驛站的是皇家遠親、前朝宰輔之子、天子面前的紅人、如今的欽差、翰林編修(正七品)寧儒。
將驛站的官員打發出去後,天色已經逐漸的晚了。寧儒吩咐自己的長子,道:“今天現在通州住一晚,休息休息,明天到京城。你去外面把最新的邸報找來。”
長子應了一聲,將邸報送進來後,再告辭離開。寧儒開啟報紙,讀著最近的資訊,隨後撫掌大笑,“哈哈,子玉賢弟果然了得。”
這時候的邸報就和天朝的新聞聯播一樣: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龍江先生在京城中有至交好友來信,說起賈環中會元又捲入舞弊案中一事。
龍江先生雖然在京城中放浪形骸,縱情花叢很多年,但是政治能力並沒有丟掉。從早幾天前的公佈殿試結果的邸報上的蛛絲馬跡中,立即推測出賈環擺脫了漩渦。
“老爺何事這麼高興?”龍江先生的美妾笑著拿過邸報,看了一會,道:“老爺,賈子玉只是中探花,又不是狀元,你因何如此高興?”
龍江先生笑道:“他這個低調的探花,可比高調的狀元好。萬一有人編個順口溜,比如:賈不賈,狀元郎,考前拜師送禮忙;勳貴國戚神童子,千古一人看賈郎。則陛下心中會怎麼想?”
龍江先生的美妾啞口無言,隨即笑一笑。這就是秦漢時期盛行的讖言了。
龍江先生喝了口茶,心中感慨,一眨眼,自金陵一別,這才幾月的功夫,子玉賢弟就已經和他一般的官職了。後生可畏啊!
…
當龍江先生抵達通州時,教坊司的本司衚衕中,天子的心腹袁壕正在相好的名妓成琪兒繡樓中摟著美人吃酒。
夜色之中,絲竹、歡笑、熱鬧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來。夜場的氛圍極佳。畢竟是國朝最有名的胭粉之地之一。
成琪兒時年約二十一二歲,正是要準備退出歡場的年紀,服侍著袁壕吃酒,心中鬱鬱寡歡。袁壕還沒有娶妻,但卻又不鬆口納她入門。她如何高興的起來。
成琪兒隨口的說著話題,“奴家聽聞賈先生得中探花,衚衕裡的姐妹們都是歡呼雀躍,都說名至實歸。怎麼最近幾日並沒有見他前來教坊司,莫非他舞弊的事還沒有問題?”
賈家往宮**應蜂窩煤,走的就是光祿寺少卿袁壕的門路。這些事,歸光祿寺管。是由她牽的線。
袁壕四十多歲的年紀,笑著搖頭,“舞弊的事情早就有定案。他現在剛入仕途,要低調點。”說著,喝了一杯酒,看著繡樓外的夜景,若有所思。
他是兩榜進士出身,但是官場的前十幾年都混的很差,最終是靠揣摩天子之意,成為正五品的光祿寺少卿,天子眼前的紅人。去年賈貴妃封妃,便是由他在朝中上書,形成聲勢。讓天子得償所願。
他當然,也沒少被科道言官彈劾?但那有如何,好官我自為之。此次京城中的兩個科舉舞弊案:賈環、趙星辰,他都秉承上意上書:縱賈環,嚴趙星辰。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