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紀的撈銀子?屁股都不乾淨。他這算什麼事?
但,御史卻扣帽子說他通敵!這罪名就大了。他有一百張嘴也說不過御史。如何說的清?黃泥巴掉到褲襠裡。
通敵的罪名,他也怕啊。
這時,外頭門簾外腳步聲響,一個小丫鬟來催,“大老爺,老太太請你過去。”
賈赦不耐煩的轉過身,看向門外,語氣粗暴的道:“不去。”隨即,又彷彿想起一件事來,問道:“環哥兒回了沒有?”
門外的小丫鬟正給賈赦的語氣嚇的哆嗦,答道:“三爺已經回府了。派人回話,說馬上到老太太屋裡。”
“走!”
賈赦一聽,抬腿就往門外走。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實際上,他也要聽賈環的判斷。不得不聽。賈府最重要的政治資源,在賈環手中。貴妃、王子騰不認他。只認賈環、賈政。
…
榮國府前院,被用作“糾風辦”駐地的一處優雅的小院中,小廝們雲集。院內,賈蓉、賈薔、賈璉、賈芸四人都在。這裡是賈府實際上的管理機構。
賈璉急得如同熱窩上的螞蟻,在花廳裡來回走動,不時的哀聲嘆氣。
賈蓉安慰道:“璉二叔,彆著急,環叔雖然派人回來通知,哪裡事情就到了那一步?”
賈薔也跟著安慰道:“是啊,璉二叔,府裡還有貴妃在。”
賈璉搖頭,長嘆一口氣,沒說話。他恐怕是整個賈府最擔心的人。他是賈赦的兒子。賈赦犯事,他首先就要被殃及到。
這時,外頭一個小廝氣喘吁吁的來回,“大爺,三爺回了望月居。給老太太叫去。”
賈蓉幾人對視,商量了幾句,賈蓉和賈璉兩人趕到賈母上房處去打聽訊息。
。。。
初冬的天很短。天空微微有些黑跡。賈環帶著丫鬟們到賈母處,已經是下午五點許,夕陽只剩幾縷的餘光。
精緻、富麗的花廳之中,賈府內眷雲集。丫鬟們都已經離開。氣氛相當的沉悶。王夫人、邢夫人、寶釵、探春、王熙鳳、尤氏幾人的神情不一,焦慮中帶著擔憂。
這種場合,薛姨媽自是避開。李紈、寶玉、黛玉、湘雲、迎春、惜春都在花廳後的小廳中等著訊息。探春管著大觀園,寶釵作為賈環的妻子,她們兩人當然有資格參與賈府重要的場合。
賈赦比賈環來得早,低頭站著廳中,一臉訕訕的表情。
賈母扶著柺杖,身子微微前傾,徵詢賈環的意見,“環哥兒,現在該如何是好?”
賈環坐在椅子上,輕拍著扶手,嘆道:“老太太,現在這個情況,不是我們府裡怎麼想,而是要看天子怎麼想。我已經上奏摺自辯,請罪。大伯等會回去寫一封奏章認罪吧。”
賈赦不滿的瞪著賈環,推脫責任,“環哥兒,我只是參與平安州的走私貿易,販賣鐵器,是下面的人所為,我在京城怎麼可能事事知道?我難道要認通敵的罪名?”
賈環冷笑道:“大伯這話竟別對我說,給五軍都督府和錦衣衛說去,給滿朝的御史說去,你看他們信不信?”
賈赦氣餒的移開目光。他要是能夠自辯的清楚,他還站在這兒幹嘛?“貴妃哪裡呢?”他內心裡還有些希望。
賈環冷聲道:“貴妃那裡我自會去說。”說著,冷冷的盯著賈赦,道:“哼,照我說,大伯但凡有一點世家子弟的驕傲,就該自己把事情承擔起來。一杯毒酒、一條白綾,省多少事?”
賈環這話,將本來就很壓抑的氣氛再推的壓抑了三分,滿屋子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停止了一般。在場的女眷們,終於在內心裡意識到賈赦這件事的嚴重性。是要出人命的。賈府全家老小的性命、境況,只繫於天子一念之間。
一念天上,一念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