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格外鄭重其是。這還是嚴肅頭一回見王子這樣,好像他一夜間就長大了,自己肩上的擔子似乎也重了一些。
王子在得知他不是他的親生父親後,反倒對他比從前好了很多。或許心態不一樣了,從前是有所期待,他所付出的每一分在孩子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旦他做得不夠好就會讓孩子失望。
但現在王子對他沒有了期待,他所做的每一分給予的每一份愛都是意外之喜,於是孩子也學會了感恩。
早知道這樣,自己是不是應該早點把這個事情告訴王子?
嚴肅一路想著這些事情,車子油門踩得很深,只花了四十幾分鍾就趕到了許銘亮約定的現場。
這是一片相當荒涼的建築群。舊樓裡的人一早就遷出了,地皮原本是永旺和深藍合作要競拍的,但因為深藍的臨時退出,地皮的競爭力大減,那次競拍沒有成功,出價遠未達到原定的計劃,所以現在一直空著沒有動土拆房。
圍繞這一片地的三面都有施工隊在動工。這三面加起來總共要建大約五六十幢商品房和寫字樓,所以原本在它們中心的這片舊樓是很有前景的。以後這裡若真的建了起來,原本荒涼如廢地的這一整片區域都將變得極為熱鬧。
但現在它還只是一片廢地。舊樓沒有拆,矗立在黑暗的夜色裡。旁邊的施工隊也早就收工走人了。有些工人就住在工地的臨時工棚裡,兩層的簡易工棚窗戶裡透出一點點的亮光,讓這塊地方有了些許的生氣。
在離廢棄居民樓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嚴肅示意楚警官他們擴大距離,不要和他離得太近。他自己則藉著車燈的亮光把車停在了某棟舊樓前。剛剛停下車熄了火,手機就響了。
這一次,許銘亮選擇和他直接對話:“把車打著,站到車頭去,我要自始至終見到你的人影。”
嚴肅不置可否,聽話得下車,並且將高光燈開啟,自己則往車前一站,雙手舉起打了個轉兒,讓許銘亮徹底看清他這個人,也向他表明自己沒有帶武器這一事實。
電話一直通著,轉完圈後嚴肅開口道:“我一個人來,沒有帶任何武器。現在把你的想法告訴我。”
“想法?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讓你親眼看著你心愛的女人怎麼死。”
“你不會的。方針對你來說很有利用價值,你怎麼捨得她死。她要是死了你怎麼活得了?用你自己的命來換方針的一條命,你覺得值得嗎?”
“呵呵。”電話那頭許銘亮的笑聲透出點冷意,“不得不說你這人還挺聰明的。好,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聰明人,跟你講話不費勁兒。”
“你也該跟我學學,做個爽快的人。有什麼要求就跟我提吧,我聽著呢。”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你保我一條命。”
“怎麼個保法?”
電話那頭許銘亮略一沉吟,顯然是在斟酌詞句。嚴肅卻直接道:“不用客氣隨便提,只要我能做到的,都會為你做到。”
“你會為我做犯法的事情?”
“為了方針,我什麼都能做。”
“還真是個痴情種子。方針認識你這樣的人不虧,比跟著羅世強。你聽好了嚴肅,我要你給我一筆錢,同時安排我離開香港去到國外。我需要絕對的安全。”
絕對的安全。嚴肅心裡不免冷笑。天大地大哪裡是絕對安全的地方。許銘亮不會不知道現在有多少警察圍在這裡想要現場擊斃他,無非是礙於方針的性命不能出手罷了。就算他幫他逃到海外,香港警察也能和其他國家達成引渡的協議。
當然這種情況嚴肅不會點破,他想也沒想就同意道:“行。”
“真的行?”
“你既然來找我,肯定認為我有這個能力。你要不信我又何必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