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破。
就算此時看去,這個女子與相思的相似度也在九成九之上。唯一的區別,就是語氣。這句話早普通,但隱然透出一股雄霸天下、捨我其誰的氣勢,只有一代梟雄,才會有這樣不經意間流露的語氣。
如果“相思”早一點說話,說不定楊逸之早就認出“她”來了。他忽然意識到,“她”還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
莫非“她”也認識到了這一點,因此才緘默的嗎?
楊逸之的心又開始痛了起來。
顯然,這個女子,是日出之國的太閣,平秀吉。
“她”,不是相思。
不是!
楊逸之跪在泥水中,握緊了雙手。
水平如鏡,淡淡的皺紋化成圓圈,向外擴充套件而去。一枚圓圈的中心,是楊逸之,另一枚,是那女子。圓形的波紋在水面上互相交織,碰撞,融合,彼此滲透。
正如互相凝視著的兩個人。
“想不到我派遣日出之國第一流的四位忍者,仍然困不住你。”
這句話,坐實了“她”的身份。不是親眼看到,絕沒有人能夠相信,平秀吉竟然能夠易容成一位女子,如此惟妙惟肖,沒有半分破綻。
這,難道就是忍術的最高境界,鬼藏?
這種忍術,真是可怕至極!
“可惜的是,你幾個時辰之內只能用一劍,如今的你,已無法再脫逃了。”
楊逸之一陣劇烈的咳嗽:“她……她在那裡?”
平秀吉臉上浮起一抹戲謔的冷笑:“她?她在天守閣。”
捕捉著楊逸之臉上的失望和懊悔,平秀吉淡淡道:“你知道嗎?這是她定出的計策。”
楊逸之臉色頓時蒼白。
平秀吉更加愉悅:“如果沒有她的配合與建議,你覺得我能夠模仿得這麼像嗎?”
水面的波紋驟然增多,一道道穿過平秀吉的馬蹄。他凝視著楊逸之,一字一字道:“她不想跟你走,她厭惡你。”
水面的波紋猛然晃動起來。楊逸之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掙扎著想要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他的喉嚨似乎已被鮮血灌滿,連唿吸都已被堵塞,qǐζǔü一個字都無法講出。
平秀吉的目的完美的達到了。每一個字,都對他造成了可怕的傷害,幾乎將他的心擊碎。
或許,這是他最恐懼、最害怕的結果。
如果有一天,她選擇離開他,他會怎樣?
楊逸之急速地喘息著,咳出最後一口血來。
身體已經空了,連血都已乾涸。
眼前那極為相似的容顏,恍惚之間已經看不清楚,不能分辨是真實還是虛幻。
悠悠地,“她”說出了最後的話:“她不屬於你。”
“從不屬於。”
心驟然間不痛了。是的。從不屬於。
簡單的一句話,卻成為不能承受的重。
平秀吉看著他,臉上是志得意滿的笑容。
這個名滿天下的武林盟主,已經是個死人了。
躺在平靜的水面上,他的身軀已被掏空,靈魂已完全離去。就像是浮在水面的稻草人。連表情都是編造出來的。
平秀吉揮韁,將他縛了起來,拖到馬上。“她”不再顧忌他,因為,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這是他最想見到的結果,亦是他最得意的戰果。
用一句話殺死一位絕頂高手。
兩人依舊同乘一匹馬,但這次,換“她”來攬著他了。柔軟的手臂從身後糾纏而過,一如死亡的擁抱。
水面刮過一陣春風。
平秀吉臉上笑容猛然窒住。
一輪皎潔的白色在他面前升起。一剎那間,他有種錯覺,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