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的苦,她是一樣也沒償過,愈發不想讓她嫁了人後,受一丁點兒委屈了。
自小到大,年哥兒對梨花那可是沒得說,若說年哥兒給她委屈受,那肯定是不會的。唯一的一點是她對賀府不滿意,有佟氏的遭遇在前,又與賀府夫人見了幾回面兒在後,愈發覺得她是個面慈心狠的人
思量了半晌,何氏終就一嘆,“大不了將來成了親,與他們分府住,也沒什麼”
說著起身向後院而去。
春杏進了西廂房便咭咭咭的笑將起來,奸詐無比。李薇剎時想起很小的時候,四個姐姐頭抵頭趴在土炕上,分食藏起來的白麵卷子的情形,那是一種騙過敵人而洋洋得意的笑。
“這下,你不擔心了?”春杏笑得臉色泛紅,眼睛晶晶亮,白晰的臉上帶著異樣豔麗的神彩。
她接過李薇遞的茶,喝了一口,點評道,“最鬼莫過小舅舅,竟然使這樣的法子,快刀斬亂麻……我猜這是他故意設的局,年哥兒父親即使是心有不願,當著那兩個人的面兒,他還能說一個不字?”
李薇也笑著點頭,春杏猜的應該不差,這才象小舅舅出手什麼佟蕊兒方碧瑩,統統都是浮雲,這二人現在怕是還被矇在鼓裡呢。
春杏看她雖然嘴角含笑,卻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笑得暢快,不滿的推她一下,“小小年齡,偏偏裝得老氣橫秋”
李薇白了春杏一眼,心說,人家這個叫矜持,你懂不懂?
細微的腳步聲傳來,春杏立時收了笑意,向李薇眨了眨眼睛,故意大聲道,“梨花,你這個死丫頭倒是說句話兒這可是小舅舅應下的,你……”
李薇配合春杏演戲,半伏在桌上,以手圈頭,做羞怯狀,實則她已忍笑忍得滿臉通紅。
春杏很滿意的一笑,伸過過來推扯她,“你給我起來”
何氏聽見廂房的聲音,加快腳步,進屋時,春杏正扯著裝死的李薇,她忙唬著臉斥春杏,“你給我住手”
走到春杏跟前兒拍她一巴掌,“人人都跟你一樣?”
春杏咕噥,“願意就是願意,不願意就是不願意,嘰嘰歪歪的,一點也不爽利”
何氏氣笑了,又拍她,“你給我住嘴妹妹年紀小,臉皮薄也是有的”心中又加了一句,何況那人還是年哥兒,自小抱她大的,不自在也屬人之常情。
春杏撇著笑,依了桌子坐下,笑嘻嘻的盯著李薇,一副喝茶看好戲的模樣。
何氏拍拍李薇的頭,聲音緩慢,極盡慈愛,“梨花,來,跟娘說說,這個事兒你心中到底咋想的?”
李薇臉上的笑意收不回去,不敢抬頭,便趴著不動。落在何氏眼中,便是她害羞臉皮兒薄,便以追憶往事的音調說道,“年哥兒啊,要論人才那可是頂頂好的,他呀,小時候可是最疼你了……”說著說著,便將賀永年小時候做過的事兒又絮叨出來好多,有些事兒李薇是記得的,有些事兒卻因久遠忘記了,或者當時她沒留意,爹孃卻留意上了。
一時有些感嘆,同樣的歲月落在不同人的眼中,總是會有不同的記憶。
春杏在一旁笑紅了臉,不時插嘴,說些她也記得的往事。
何氏最後說道,“……娘先前還愁給你找個什麼樣的人家呢。你小舅舅這宗事辦得雖讓人吃驚,細想想,倒也沒什麼不好。年哥兒自小與你們姐妹幾人一起長大,可是再知根知底不過了,旁的不說,成親後不受夫婿的氣,那是一定的”
李薇感嘆她孃的想法轉得真快,這才說了不多會兒,已變夫婿了……
抬起笑紅的臉兒,抬眼掃過何氏,輕聲說了句,“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唄”
春杏在一旁毫不掩飾的“嗤”了一聲。
何氏趕快拍打春杏,似是怕春杏將她嚇壞了一般。然後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