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有氣無力傳出:“容定塵,你說咱們家誰做主?再給我說一遍!”
唰……
風南岸、夏班和林慕染的目光齊齊望向容定塵,就連阿念黑漆漆的小眼珠也瞟向清軍而沉著的風越國殞王。
容定塵淡定地揉了揉鼻尖,揚聲道:“小事你管,大事我來……除了天崩地裂,其他事情都不算大事。”
“……王爺,我怎麼覺著您現在的地位還不如我呢?”夏班一臉同情。
“女人,就是這樣。”容定塵一副深諳此道的意味深長表情。
林慕染目光盯著房門,踟躕半晌才小心翼翼道:“我姐這是醒了吧?我能去……”
容定塵直接搖頭:“她還病著,不能見風,很容易……”
“定塵,讓他們都進來吧,我沒事。”
白鳳隱開口,容定塵無法再反駁,只好點下頭,輕輕開啟房門。
臥房內十分昏暗,所有窗子都用顏色極深的厚重帷帳遮住,只留幾隻燭燈照明;因著太久沒有通風,滿屋子都是一股藥味兒,濃香,又帶著幾分苦澀。
白鳳隱半臥在榻上,手裡捧著一卷書,側頭笑吟吟看向風南岸等人:“早就醒了,只是不想理他,所以才沒吭聲。進來坐吧,我還沒他說的那麼嬌氣。”
話雖如此,幾人卻都看得出,白鳳隱比之前要瘦了很多,氣色也不是很好,根本不像剛生完孩子被好飯好菜伺候著的人。
容定塵抱肩倚在門口,精緻鳳眸微微眯起:“合著你一直晾著我,就因為我偷了你幾口酒?”
“廢話,就那麼一罈酒,說好留到我能喝的時候。現在倒好,我還沒怎麼樣呢,你倒是把酒喝了大半壇,我不氣你還能氣誰?他們又沒偷我的酒喝。”白鳳隱大翻白眼。
“剛生完孩子還不到兩個月,就你著身子,半年後能讓你沾酒就不錯了,現在想都別想……別以為我不知道,前天晚上趁我睡著的時候,你是不是偷偷跑下床榻去偷酒了?”
“容定塵!你個黑心的傢伙!原來是你把酒換成了醋!”
“反正你就是大醋罈子,裝些醋沒什麼不好。”
夏班瞠目結舌看著兩個人鬥嘴,完全沒覺得白鳳隱哪裡虛弱,也沒覺得這兩個人的感情比之前更好。
“唔……呀……哇……”
爭吵聲中,一道更加響亮的啼哭湮沒你來我往的鬥嘴,讓臥房重歸安靜。
“去去去,把孩子抱來!”白鳳隱抓起枕頭,嗖地丟向容定塵。
容定塵接住枕頭轉手塞給夏班,走到小暖爐邊的搖籃前,彎腰抱起襁褓中的嬰兒,輕輕交到白鳳隱手中。
“還好,沒尿,大概是被吵醒不高興了。”白鳳隱檢查一番後,埋怨地看向容定塵。
夏班也好,林慕染也好,包括風南岸,都是第一次看見白鳳隱和容定塵的兒子,不由被那孩子牽引住視線,許久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當林慕染懷中的阿念也開始啼哭時,林慕染方才回過神:“姐,孩子有名字了嗎?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他呢!”
白鳳隱抬頭,默契地與容定塵目光相遇。
二人對視一眼,各自溫柔淺笑,異口同聲:“容溪。叫他阿溪就好。”
風南岸愣住。
容溪,這不是皇子天家子嗣該有的名字。
按族譜排序,容定塵的兒子中字當有浩字,可容定塵夫妻二人似乎刻意省略了這個字,相當於放棄了象徵著皇族血脈的高貴身份。
白鳳隱注意到他茫然神情,淡淡一笑:“沒什麼可意外的。我和定塵不是早就說過麼?待天下底定,我們將歸隱仙洲,與世無爭,和皇子天家再無任何關係。”
“是啊……之前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