殞王府裡裡外外擺了足有百桌宴席,玉盤珍饈一應俱全,酒也是上上品。
容蕭夙看著容定塵和白鳳隱,自然沒有胃口吃飯,憋著悶氣喝了幾杯酒,不停抬頭看天色,只等日落時分降臨。
想著自己精心佈置的計劃,容蕭夙不覺路出一抹冷笑。
只要太陽一落,京兆府重兵就會包圍殞王府,並且拿出長門司的人證、長門司倉庫內數石火藥作為物證,定容定塵一個私藏禁品、意圖謀反之罪。
長門司火藥案之所以懸而未決,原本是因為容蕭夙得知那是太子所為,不想把自己兒子搭進去才開口壓下的。
沒想到,那些剩餘的火藥,竟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左等右等,一壺酒倒來倒去。
終於,紅如鮮血的夕陽,最後一絲餘暉被黑夜吞沒,殞王府外傳來一陣整齊腳步聲和刀兵撞擊聲。
容定塵心頭一喜,猛然站起,嘭地一聲將手中酒杯摔得粉碎。
風越國九五之尊橫眉怒目,一聲高喝壓下所有喧鬧。
“容定塵,你可知罪?”
第三卷 亂兮·展風華 第271章 揭穿與反擊
容蕭夙一聲怒喝仿若洪鐘,嚇得所有賓客渾身一顫,噤若寒蟬。
容定塵剛剛端起一杯酒要敬賓客,酒未到嘴邊,聽到容蕭夙怒吼又放下:“看來,皇上這趟並不只為賀喜。”
“你若安分守己為朝廷效力,朕自然願意為你慶賀。只是這些年來你揹著朕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自己心裡不清楚嗎?朕早就懷疑你以權謀私、意圖造反,如今終於有了證據,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臣哪裡敢狡辯?”
容定塵語氣波瀾不驚,沒有半點驚慌之意,倒顯得激動的容蕭夙十分虛偽。
“說句老實話,自從掌管長門司以來,那些骯髒齷蹉之事,哪一件不是皇上交代臣去做的?永泰十六年,臣接管長門司後位皇上處理的第一個案子,皇上可還記得?皇上強納民間女子為貴人,逼得其親眷在皇宮朱雀大門前長跪三日,閣老陳宗毅直言上諫惹怒皇上,皇上便讓臣偽造罪證,汙衊陳閣老與反賊勾結,刺字發配邊疆。”
五年前轟動一時的案子被翻出來,容蕭夙臉色大變,才要開口否認,容定塵又接連不斷地,將他那些見不得人的罪行一一曝光。
“永泰十八年,武陵侯之子與鄰國北陵王之女結緣。皇上擔心武陵侯勾結外敵、謀權篡位,命臣率長門司十二殺手伏擊二人,偽裝成二人遇山賊遭劫被殺。這件事,皇上忘了嗎?”
“同是永泰十八年,丞相劉志酒後作詩,皇上認定其詩為藏頭詩,暗含嘲諷皇上皇位來之不正之意,盛怒之下令長門司司曹偷偷下毒將劉丞相毒死。這些,皇上也忘了?”
“永泰十九年,黎嬪誕下小皇子,卻因小皇子晚出生一月,而被皇上懷疑黎嬪與其他男人通姦。皇上不僅用枕頭悶死小皇子,還派人趁夜把黎嬪送到長門司,讓臣施以酷刑拷問,直至黎嬪含冤而死……虎毒不食子,皇上還記得小皇子被悶死前的哭聲嗎?”
一筆筆血債,一樁樁冤案,聽得在場眾人涼氣倒吸。
如果不是容定塵將那些真相一一道來,誰會想到,看似公正嚴明的一國之君,曾經做出這麼多駭人聽聞的醜事?
一番質問後,殞王府陷入可怕的死寂氣氛中。
容蕭夙面如死灰,緊握的拳頭錚錚凸起,一雙眼死死盯住容定塵,彷彿要用目光將他撕咬,粉碎。
然而容定塵只把他的憤怒,當做一道可有可無的開胃小菜。
容蕭夙的表情落在白鳳隱眼中,化作前所未有的痛快,悶在心裡二十年的那份仇恨,在這一剎那終於有了那麼幾分宣洩快感。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