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碰石頭,也就是於公子心胸廣闊,不然我等定要稟報縣尊大人,革除了他士人身份。”
在一群人的相互吹捧中,中間響起了一個低沉的恨聲。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看向開口之人,正是他們幾人中自認為頗有才華之人,於凡第一,他便是第二,更是看上了於家的財力,自然巴結。
而眾人的吹捧中,他便是另闢蹊徑,準備給自己和於凡找一位共同敵人,將兩人綁在同一條戰線上,以後有什麼事情說起來,比另外幾位酒肉朋友可要記憶深刻的多。
於凡聽到此人聲音,定睛望去,正是那位跟自己一樣風流倜儻之人。看來他眼界不錯,於是說道:“非也非也,蘇林也許是胸有成竹,不到蓋棺定論之時,私下議論非是君子所為。劉兄,萬勿再言。”
那劉姓書生哪裡肯錯過這等巴結之機?於凡雖然嘴上謙虛,但眼裡的不屑是做不了假的,繼續說道:“那蘇林是什麼人?虛歲十五還未開智,如今更是面臨士族身份被開革,成為一介平民。若是別人胸有成竹我還信,就他?”
他轉頭看向於凡:“於公子,聽說你跟他賭了一枚傳承手書?不才也參一份,就賭五兩銀子吧。”
於凡一愣,著劉姓之人著實有魄力。看他的穿著打扮,這五兩銀子就算不是全身家當,也肯定佔了很大一部分,能拿出來全部做賭注,對自己的信任當真值得交往。不說別的,就憑這份與自己同甘共苦的信任,將來自己也要保他一場富貴。
他這才點點頭:“也好,既然如此,贏了我便從我的現銀裡補貼你一份吧。”
劉書生臉色一喜,自己的賭注果然沒有白費,看這樣子,於家自己真巴結上了,於是幾人再次開始了互相恭維,直吹得天昏地暗,仿似眾人皆已高中進士。
這一番聊下來,天色早已大亮,正在說著,就見四位胥吏跟著一位騎高頭大馬的學政司官員走了過來,邊走邊喊:“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放榜,閒人退避。”
街上百姓士子爭相前湧,卻無一人敢上前一步。此時乃文華盛世,文人士族掌握著武力,秀才張口,唇槍舌劍,舉人手書,畫地為牢。進士一怒,出口成章,甚至大儒等級,能口誅筆伐。聖人降臨,指鹿為馬,顛倒乾坤。
幾人貼好榜文,便在一群圍觀者的圍觀中離開。
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第三十名,趙村趙昊。
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第二十九名,王村王啟年。
……
一路看下來,沒看到一位,便有一位士子大喊:“我中了,我中了……”狀如瘋癲者有之,揮淚痛哭者有之,甚至還有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大喊:“我中了,哈哈哈,我中了,洪妹,我已經是士族了,等我來向你爹提親,看他還有什麼理由阻止我。”
他正要高歌一曲,便有一位體重是他兩倍有餘的老頭子從河邊柳樹下走過來,身後跟著幾個家丁和一個穿著大紅色花袍的女子,跑的是氣喘吁吁,聲音彷彿要斷氣一般沉重:“賢婿,賢婿,今天正是吉日,巳時乃是吉時,你與洪嬌的婚事就現在辦了吧。”
那人身後鑽出來一個道士,舉著一塊布條,上書一大片大字,只隱約看到幾個字,諸如婚嫁,福運等。最讓那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幾個大字:“祖傳貼膜。”
那道士邊走邊喊:“黃世仁老先生,黃世仁老先生,楊公子與黃小姐乃是天生一對,月老牽線,快趁現在吉時辦了吧!”
不提這幾人,那邊看榜的諸人已經開始看向後邊:
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第七名,羅村羅克敵。
直到倒數第二行: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生試第二名,於村於凡。
無人應答,也無人叫好,那人再次高喊一聲:“玉府七年儋州汲縣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