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信裡面有什麼衝擊性的內容,大哥看完後承受不住直接殉情了呢?
譚以琛一陣頭疼 ;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在雷區 ; 四面八方都埋著地雷,抬起的腳到底該往哪兒放,真的得再三思量。
“你拿的什麼?”失神中 ; 病床上的美人兒不知何時醒了,慵懶著調子軟綿綿的問他:“信封嗎?”
美人兒微微起了起身 ; 然後伸手把他手裡的信封奪了過去,詫異道:“這年頭還有寄信的啊?官方檔案吧?”
“官方檔案的信封怎麼可能這麼花哨?”譚以琛隨口回著鬱可可:“這明顯是封情書。”
鬱可可一驚,音量不自覺的抬高了:“有人給你寄情書?!”
“是啊。”譚以琛有氣無力道:“南宮薰死前還給我留封情書,對我可真是情深意重!”
聞言 ; 鬱可可瞭然了:這“情書”是寄給譚慕龍的。
“你霸佔你哥的情書幹什麼?”沉默片刻後,鬱可可笑著打趣譚以琛:“你若是想要情書,回頭我給你寫個……趕緊把信給你哥送去,說不定你哥看完信以後 ; 就想開了呢。”
“萬一想不開呢?”譚以琛沒鬱可可那麼樂觀 ; 嘆氣道:“你是沒看見他現在的那個樣子……他都快不成人樣了!我派了兩個兵在他家門口埋伏著 ; 就怕他想不開自盡 ; 這信裡萬一有什麼偏激的內容,這不是把我哥往絕路上逼嗎?”
“你沒開導他啊?”鬱可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 立馬收斂了笑意,顰眉質問譚以琛。
譚以琛有苦說不出:他倒是想開導他哥,但問題是,現在他哥最不想見的人就是他,他的開導聽在他哥耳朵裡怕全成了屁話。
開導他哥的工作,必須得另請高明。
可請誰呢?除了他以外 ; 又有誰瞭解他大哥和大嫂這場長達七年之久的,悽美又盛大的愛情的全貌呢?又有誰能令他大哥開啟心扉,說出心中的苦澀呢?
譚以琛正為難著,突然聽見鬱可可自告奮勇道:“要不我去開導開導他?”
小傢伙指著自己 ; 眼睛亮晶晶的 ; 一臉期待。
譚以琛沒好氣的白了鬱可可一眼:“我已經很煩了,你就別給我添亂了行不行?”
“怎麼能是添亂呢?”鬱可可不滿意了,反唇相譏道:“我成功開導過你哥好幾回了!第一次色誘鄒北城的時候 ; 鄒北城在你哥面前提了南宮薰,我在車裡開導了他,他把七年前南宮薰放在他車上面的煙扔了!”
“第二次在芭堤雅 ; 他跟南宮薰鬧不對,還是我開導的他 ; 他雖然還是跟南宮薰鬧不對,但是起碼跟我說了心裡話……我告訴你,你別小看我,我這是沒上過大學,我要是上了大學,出來絕對是人生導師!”
鬱可可信心十足,譚以琛滿目狐疑。
“是嗎?”他拿眼梢輕飄飄的瞥了鬱可可一眼,故意逗鬱可可:“那你先開導開導我唄,我現在特別鬱悶,可可老師 ; 求鼓勵,求安慰。”
面對譚以琛刻意的刁難 ; 鬱可可非但沒有退縮,反倒像是早就有所準備一樣 ; 大手一揚,豪爽道:“好說!拿吉他來!”
譚以琛蹙眉:“吉他?”
“對啊。”鬱可可衝譚以琛眨眼睛,神色狡黠:“我給你寫了首情歌。”
氤氳在譚以琛眸底的困惑逐漸轉變成了驚喜:“什……什麼?情歌?”
“不然你以為我這些天在幹什麼啊?天天睡大覺嗎?”小丫頭歪著腦袋,抿嘴嬉笑道。
“本來打算給你一個驚喜的。”她說:“不過我感覺你現在就需要聽一聽……給我拿把吉他吧 ; 我唱給你聽。”
凝視著半躺在病床上一身病服,額頭上纏著雪白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