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有訊息傳過來。是華山出了索道事故。”
原本唇角閒適的笑,像是被人一點點的揩去了。展澤誠霍的站了起來,臉色發青:“你們查清楚了?”問得聲色俱厲,嚇得秘書倒退了一步,點頭,又搖頭:“是……不是……我再去確認一遍。”
這裡的一切在瞬間被抽離了。
展澤誠閉上眼睛,微微整理了思路,拿了手機又撥了一遍白洛遙的電話,還是關機狀態。秘書再一次進來,臉色蒼白:“這是白小姐的行程報告。”頓了頓,又說:“那份飛機乘客名單上,還有李之謹先生。他大概是和白小姐結伴去的。”
他似乎沒有聽見這句話,此刻已是神色如常:“安排一下,我去機場。”
“集團的決定不會變。我現在有急事,等我回來這件事我還可以和你解釋。”他在母親身邊停了停,又徑直走向門口,腳步迅疾。
電梯的門開啟,他跨進去,助手猶豫了一會,走向另一部電梯。
只有他一個人,終於慢慢的靠在了牆壁上,彷彿大病初癒般的渾身發冷。此刻可以抓住的,其實不止是害怕,還有……無盡的悔恨。他安排了一切:他讓出版社聯絡她,他讓她出門散心,他要趁她不在的時候專心的處理完一切的事務,他要她回來的時候,再無芥蒂、完完全全的回到自己身邊、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可他真的不知道,陰差陽錯的,會出這樣的事故。
如果她再也不能回來……如果他再也等不到她……那麼之前的一切,他做的一切,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分開的三年時間,他知道她在恨自己,可他從來不介意,他以為他們都還有時間。在她強迫症並憂鬱症發作的時候,那麼可怕的情狀,自己一度也處在崩潰的邊緣,可那也不是害怕——因為她總還是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只要還活著,他總是有辦法的。
可唯獨這一次,似乎真的是無能為力。
飛機等待起飛的時候,終於聯絡上了李之謹。
“她和你在一起麼?”
開口的第一句話,展澤誠只覺得異常艱難。他甚至弄不清此刻自己的心裡,究竟是希望對方說“是”或者“不是”。
對方乾淨利落的說了句“沒有”,隔了很久,又說:“你已經知道了?我在路上,會找到她的。”
來往的空姐在檢查行李架,展澤誠靠在椅背上,閉了眼睛。
“先生……先生……”
展澤誠“嗯”了一聲,抬眼看笑容可掬的空姐。
“請您繫上安全帶好麼?”
他看著的她櫻紅的唇在一開一合,那種並不濃烈的嫣紅勾起了記憶裡淡薄的那個身影,悅耳的字句鑽進耳裡,他反應了很久,終於去扣安全帶。咔嗒一聲,指尖鋼鐵特有的涼意在提醒自己……或許她已經到了山上,或許她恰好排在後邊,或許她安然無恙……可她為什麼突然打電話給自己?他那麼瞭解她——那麼倔強的一個人,不是出了意外,她不會主動和自己聯絡。
最後竟然靠著椅背慢慢的睡著了一會兒。夢裡依稀還是她生病的時候,他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她的雙手交疊在自己身前……有一種溫柔的暖意瀰漫開來,像是一種馨香在幽谷裡飄散,又像是那個若隱若現、並不真實的身影……他下意識的去抓住她的皓腕,低聲、卻很急促的說:“別走。”
空姐本來在給他蓋上毛毯,被這個動作嚇了一跳,於是紅著臉掙了掙,終於徹底的驚醒了他。他悵然放手,那個夢依然鮮活如生……最後用力在眉心摁了摁,望向窗外的時候抿緊了唇線。
OVL。21 一步之遙
趕到華山的時候,已是下午。風出奇的大,又夾著雪花,劈頭蓋臉的沖人砸下來。因為天氣乾燥,即便落在了身上,一時半刻也不會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