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李沐風猶豫了一下,沉聲道:“有件事情,兒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李建成瞥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要是你覺得有什麼不當講的,那就不必說了。”
李沐風怔了怔,皇上根本不想聽他說陳寒衣的事情!他一咬牙,索性道:“兒臣覺得,有些話不得不說!陳寒衣與兒臣兩情相悅,以至於有婚姻之約,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婚姻之約!”李建成哼了一聲,道:“那朕怎麼不知道?這父母之命也不顧了嗎?我還聽說,這陳寒衣曾和尚書僕射趙夢陽之子有過婚約,這又怎麼算?”
“那是兒臣所迫,不能怪陳寒衣!”李沐風高聲道:“兒臣但求一個陳寒衣,別的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
“這是和朕說話的態度!”李建成臉色陰沉了下來,“你這燕王也是朕給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一涉及到陳寒衣,李沐風全然失去了冷靜,他覺得胸膛有一團火在燒,當下抗聲道:“兒臣的一切都是父皇給的,父皇儘可以收回去,兒臣只要一個陳寒衣!”
“放肆!”李建成拍案而起,“這事情就不必談了!朕有些累了,風兒你先去吧。”說到此處,李建成負手轉身,不再看他。
李沐風退出了政事堂,望著空曠的宮殿,他慢慢冷靜了下來。對於剛才的衝動,他並不後悔,陳寒衣的事情既然無法解決,他也就不在乎李建成對他的看法了。
看來難以和平解決了……很好,皇上終於幫他做了決定,他從此將不再猶豫。
李沐風徑直朝掖庭宮走去。路上遇到的宮女太監,無不拜伏於道旁。李沐風感到一種無奈湧上心頭,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掖庭宮內,一個精緻的小小院落,卻有著高大堅固的院牆。李沐風知道這裡,大隋的一位娘娘曾經在這裡幽蔽過,至死也未曾出去。別處宮柳鬱郁,爭相從院牆後面探出頭來。而這裡卻顯得死氣沉沉,曾經栽種過的柳樹也已經被砍去了。
或許是怕人順著柳樹翻牆而逃吧?李沐風暗自冷笑,對一個女子也要防範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小題大做。這皇宮裡,當真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
李沐風朝著那院落走去,兩旁早有侍衛出來相迎,跪在門前拜見燕王。
李沐風沒有看他們,掃了一眼緊閉的院門。淡淡的“嗯”了一聲,道:“都起來吧。”說罷,抬步就要進去。
幾名侍衛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卻沒有動,只是直挺挺的跪在門前,寸步不讓。
“怎麼?”李沐風目光一轉,冷哼了一聲道:“連我也要攔麼?”
“不敢……”一名侍衛嚥了口吐沫,仰頭道:“太子吩咐過,誰也不能……”
“哈。”李沐風突然一聲冷笑,“太子是我大哥,他攔別人,還會攔自己兄弟?你們提我大哥是什麼意思?離間我們兄弟感情?當真不想活了嗎?”
幾名侍衛猶豫了一下,終於爬起來退到一旁,看燕王的樣子,再羅嗦幾句就敢出手把他們殺了,到時候誰能阻攔?
李沐風深吸了一口氣,負手站在木門前幽幽的出神。片刻後,他終於伸手緩緩地按在門上,沉重的木門吱呀呀的向兩側分開。一個世界在他的眼前展開了。
陳寒衣這幾日恍若夢中。她總覺得燕王已經回來了,她總能恍惚間看到李沐風的身影在某處笑吟吟的立著,深情的看著她。自己莫非著了魔嗎?她苦笑著搖搖頭。
門吱呀呀的敞開了,彷彿無數道光線從門裡迸發出來,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被映的通體明亮,宛如一個透明的發光體。
是他阿……陳寒衣微笑著,眼中淌著淚。如果這是夢幻,請永遠不要讓我醒來……
真的是他阿……他走近了,依然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