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冷箭射中了肩頭,莫無憂見到她時,鮮血已然浸染了半邊衣衫,更襯著面色蒼白。
“姐姐!”莫無憂驚恐的張著眼睛,覺得指間都彷彿過電般的發麻,她帶著哭音道:“耶律姐姐你怎麼了?要不要緊?”
耶律明珠揮退了將她送回的耶律辛傑,低聲道:“妹子,這裡沒旁人,你幫我上些藥。”說話間,用左手褪下了血衣,露出肩上嚇人的傷口。
莫無憂雙手顫抖著將傷口擦拭乾淨,上了些金創藥,然後用雪白的布一層層包裹起來,動作十分的小心仔細。她雖心慌,畢竟生就一雙妙手,並沒讓耶律明珠感到過多的痛苦。
“耶律姐姐,你要不要緊?”莫無憂很小心的看著耶律明珠,她對醫術並不精通,沒法判斷這傷勢的輕重。
耶律明珠輕輕動了下手臂,一皺眉,哼了一聲,似乎十分的痛苦,口中卻道:“這算什麼?那箭射的好沒力氣,穿手臂不透,當時便被我拔了出來。只是周圍都是大男人,沒法子包紮。要不然,這點小傷能奈我何?”
莫無憂放心的笑了笑,吐了吐舌頭道:“是、是!耶律姐姐可是個大英雄!這點傷勢當然不要緊,只是小心落了疤痕。”
耶律明珠一怔,隨口道:“那有什麼,誰又看得到呢?”不知怎的,這話一出口,她心頭竟浮現出薛禮的影子,面上騰的一紅。
她面色因失血而異常蒼白,一抹紅暈升起,立時格外顯眼。
莫無憂看得清晰,忙道:“姐姐,怎麼了?可是身子不妥?”
耶律明珠更覺面上發燒,強自搖頭道:“沒什麼的。”
莫無憂已然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這些日子和眾人接觸,又歷經些許波折,對很多事情已然不再像當日般茫然無知,便嘻笑道:“我知道了,姐姐定是想情郎了!”
這話脫口而出,倒羞得莫無憂自己滿面緋紅,暗道怎的說話不過腦子?只得丁香舌微吐,扮了個鬼臉意圖矇混過去。
耶律明珠怎會饒她?目光流轉,用意味深長的口氣道:“這是你小丫頭想的事情罷?怎的,想你的小顧了?”
“呀!”莫無憂臉更紅了,不依的扭著身子道:“姐姐就欺負我!我們可不是你想得這樣!”
“哼——”耶律明珠戲謔的冷笑一聲,道:“他的心思誰看不出?要是我看錯了,這對眼睛送了你!”說到這,她朝莫無憂努努嘴,道:“這不,連定情的信物不都送了?”
“這……”莫無憂下意識的摸了摸頭上的簪子,辯道:“這可不是,姐姐當時在場,也看到了。本來我就是要買的,可沒用他送。”
“那都是一樣的。”傷勢畢竟對耶律明珠有些影響,她似有些倦了,斜靠在床頭,把眼睛微微閉了上,聲音變得十分飄渺。“在我們契丹,要是男子喜歡哪個女孩兒,就送她一張猛獸的皮……”
莫無憂沒再說話,她看出耶律姐姐累了,想讓她安心的休息。
“你還是喜歡小顧的吧?”耶律明珠突然睜開眼睛。
“我現在才覺得,我對小顧不起。”莫無憂怔怔的想著事情,道:“要不是我亂說話,他也不會違了心思投軍去……”
“你是喜歡他了?”
“我真的不知道。”莫無憂搖搖頭,這一刻,李沐風和顧況兩個人的影子在她腦中交錯閃過,卻誰也沒有抓住。
“不說了,現在說什麼都早。”耶律明珠真的倦了,閉上眼睛,昏昏欲睡。“要守不住這城,一切都是作夢罷……”聲音似融化在空氣中,終於悄無聲息了,莫無憂跪坐在床邊,凝視著耶律明珠,一張小臉滿是溫暖的關懷。一場大戰,正在莫州展開。
其時,燕軍三萬,關中軍六萬。山巒起伏的大地是縱橫交錯的棋盤,九萬人如棋子,在兩隻手掌下揮灑騰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