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肖老師,然後呢?」大型犬問他。
他有點走神:「……把肥料和營養土混合,加到花盆裡。」
混合好的土放進花盆,剛好在三分之二的位置,他好像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然後該把草放進去了吧?」季雲深又問。
臥室裡安靜得令人尷尬,季雲深抬頭看肖譽,對上一雙不帶任何情緒的冷眸:「肖老師?」
「你想裝到什麼時候。」
肖譽氣得要死。
如果季雲深不懂移栽,他會連鏟土都要問用什麼工具,而不是工具齊全,一下就拿到土鏟。
如果季雲深不懂移栽,他會不停追問「這樣夠不夠」。
如果季雲深不懂移栽,他不可能第一次就從多種肥料中,挑出正確的那一袋。
左閃右避還是著了道!
他把腿上的書一合,撐著茶几要起身,卻一下被季雲深按了回來。
季雲深解釋:「別生氣啊肖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在他聽來無異於狗委屈地「汪」了一聲。
「最後這步一個人弄不了。」
季雲深往前推了一下花盆,另一手扶正小草,真誠又弱勢:「我騰不開手,需要你來蓋土——要不又種歪了。」
那張小人得志的笑臉越看越來氣,肖譽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單方面僵持了片刻。
「天冷了,不給它蓋好土就凍壞了,」季雲深也不催,但是在火上倒了一桶油,「肖老師你捨得嗎。」
從季雲深拿來花盆開始,就在精心編織一張網。
整張網以「肖譽心軟」為核心向四面八方發散開來,直到邊角觸碰到他,帶領他,讓他心甘情願走到正中間,而後收束。
這便是季雲深的手段了。
兩道視線對上,他在季雲深期待的目光裡拿起了鏟子。
鏟到一半,季雲深竟然哼起了歌,曲調很清晰,歌詞有時模模糊糊,有時乾脆一句沒有,想來季雲深就是記不住歌詞的那類人。
趁季雲深心情大好,他試探道:「月底我有考研筆試。」
話題換得猝不及防,扶著的小草的手晃了一下,季雲深立馬恢復常態:「嗯,到時讓小李送你過去。」
季雲深可恨歸可恨,人品卻值得相信。季雲深不會阻止他考研,更不會讓他以這副樣子參加考試。
也許筆試考完的那一天,他就能徹底擺脫這個人的控制。
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他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蓋完土,他用鏟背拍了拍,聽到季雲深說:「這樣就圓滿了。」
他假裝沒聽見,拿著書站了起來,路過季雲深時,驀地被拽進對方懷裡,他驚呼一聲,兩人一起跌進另一個懶人沙發裡。
不等他動作,季雲深的手便探進衣擺,潮熱的吻落在頸間,他心頭一顫,條件反射地躲開了。
「我是為了盆栽,不代表我接受你了。」
腰被季雲深箍得很緊,勒得他五臟六腑移了位,季雲深扳過他的臉,得寸進尺般吻上來,把他即將說出口的絕情的話封進喉嚨。
唇舌間的追擊大戰以他慘敗落幕,季雲深的舌頭糾纏著他的,也不知是誰的氣息亂了套。來不及吞嚥的津液溢位唇角,順著下巴流了下來。
「盆栽摔碎了,我們不是也弄好了嗎?」
季雲深終於放開他,但還沒喘上幾口氣,季雲深就像後悔了一樣又捉住他不放。嘴唇又麻又疼,他咬了季雲深一口才從猛獸口中逃脫。
他把睡衣裡的手扔出來,扯著衣擺蓋住下面的私密部位,耳朵肉眼可見地紅了,面無表情道:「那又怎樣。」
季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