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兩重的鉛子發射得如此之遠、殺傷力如此之強。就算是他手中的一石二斗強弓,也做不到啊!
趙邦傑不想還好,越想越覺心情沉重,不由得將目光投向崖頂。望著那片人去屋空的空地發呆。直到有士兵來請示如何處理那些旋風砲時。趙邦傑才晃晃腦袋,回過神來,嘆了口氣道:“尚完好的旋風砲,帶回寨中。已經損壞無用的,推下山崖。戰場交給輔兵打掃,所有正兵,穿戴整齊,隨老夫到後寨門去迎接天樞城友軍。”
鐵壁關寨的後寨門。此時依然是寨門緊閉,吊橋高懸。距離寨門百步之外,一排排頭戴亮閃閃的鐵笠、身披明晃晃的半身鐵葉甲、揹負精製旁牌及行軍揹包,肩膀斜挎一根套著油布的管形物的精悍軍兵,整齊肅穆地安靜佇立。而在左側不遠處的斜坡上,則分散著十多個身著青布衣的閒散漢子與十餘匹騾馬(有三匹騾馬在趕路時,失足摔下山崖)。
那五馬山寨的信使已先行入寨,將來者的身份告之。但不知是守軍要請示上峰,故而耽誤。還是被寨外那殺氣嚴霜的隊伍弄得心下惴惴,竟遲遲未開啟寨門、放下吊橋。寨牆上的守軍,甚至持弓操刀,佔領各個垛口,一副嚴加戒備的模樣。
與騾馬隊呆在一起的梁興。憤憤不平對劉澤道:“急如星火趕來救援,得到的卻是戒備與冷遇,這五馬山寨的器量未免太小……”
劉澤苦笑,以目示意梁興看那邊獵兵營的狀態。低聲道:“誰都不是善茬。你看看這支獵兵營的精銳模樣,百人可抵千軍。就算是俺的寨門外。如果有這樣一支軍隊停駐,俺也不敢隨意放進來啊!”
梁興冷睥一眼劉澤,很想說就你的器量也不咋地,不過好歹人家也是一個大寨主,太扒拉麵子的事,能不點破還是不點破的好。
不過,五馬山寨倒底是太行的後起之秀,這樣失禮的行為並未持續多久。
當趙邦傑匆匆趕到後,寨門開啟,吊橋放落。
趙邦傑率領一隊近百人的隊伍,分列於寨門及吊橋兩側。趙邦傑在前,十餘名寨中耆老手捧酒盅、瓜果、粟面在後,急趨而來。
趙邦傑遠遠便拱手豪笑:“趙某急於清掃戰場,以免被金人所趁。兼之準備迎禮,故而來遲,還請天樞城的兄弟們恕罪則個。”
一直挺立於佇列前,宛若雕塑一樣的張銳,這時才霍地轉身,面向全都戰士,高聲喝道:“立正!”
百餘身形齊動,皮靴幫子“蓬”地互相碰了一下。聲音之響亮,震得不遠處的樹枝上積雪紛紛墜地。
“稍息!”
嘩地一聲,百人如一,齊出左腳,挺胸平視,雙手反背。
那群捧著迎禮的耆老,被眼前這赫赫軍威駭得呆了,一個個再邁不動步子。渾身篩糠,手中酒水灑出,瓜果滾地,丟份得令趙邦傑老臉發赭。
趙邦傑表面上笑意如常,心裡的吃驚,怕是不比那些失態的耆老來得小。僅僅一兩個簡單動作,就有這等威勢,這支軍隊人數雖少,精銳程度卻是平生僅見。身為武將,趙邦傑比旁人看得更清楚,想得更加明白。一支軍隊,是精兵還是劣兵,就在這些簡簡單單的動作上,表露無遺。
張銳大步上前,肅容道:“天樞城之天誅軍旗下獵兵都都頭張銳,及本都官兵一百一十人,奉軍主之命,前來共鑲五馬山寨之抗金義舉。”
趙邦傑強壓心頭驚意,呵呵笑道:“原來是張都頭,獵兵都,果然精銳異常。趙邦傑今日大開眼界,更謝過張都頭及時援手之德。”
張銳亦以禮相見:“原來是趙知寨……天樞城與五馬山寨共駐太行,同氣連枝,自當守望相助,合擊金兵,何足言謝。”
趙邦傑怔住,這是一個小小的都頭?一群山賊裡面的眾多大頭目中的小頭目?怎麼談吐比自己還有範?
“聽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