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堡寨依舊還在慢吞吞地整理準備進行中……一支拖家帶口,以軍寨為家的所謂軍隊,你還能指望它能有多快捷的效率與反應?按軍主估計,這近五十萬義軍流民,能在十日之內,完成所有動員與準備,並正式開拔北上,就算很不錯了。
在此期間,義軍方面,會有大大小小各種問題,需要證詢軍主的意見。因此,近段時日,雙方沒少相互派人往來傳訊。那麼,有什麼樣的要事,這麼早就派人來?而且,還出動如此多之人。
“趙什長,有情況!”西側觀察點也派人前來彙報。
“我看到了,來人不少,敵友不明。”趙梃鎮靜下令,“向山丘下潛伏的兄弟發訊號,讓他們派出一人,前去摸底——記著,機警點!這幾日汴梁城可不太平。”
“明白!”
很快,山丘下一條黑影從草叢閃出,去掉偽裝後,奔出谷口,順著大道向前急行迎去。
趙梃一直用望遠鏡追隨著那名獵兵的身影,就在獵兵與那一拔來人越來越近,行將接觸時,天邊一縷紅光透出,晨曦灑向大地——這光芒,映照著來人身上粼粼閃光的甲葉,以及腰間半截出鞘的刀鋒——
趙梃原本蹲跪的身體一下跳起,口中發出尖銳的聲音:“鳴槍!示警!”
“砰!”槍聲鳴響,卻不是潛伏的獵兵領命發射的,而是那名前去摸底的獵兵,在距離對方二、三十步時,陡然發現不對,一槍射殺一名正準備開弓射箭的敵人。轉聲就跑。
刺耳的槍聲、中彈的慘叫,將來襲之敵全嚇得一愣,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獵兵已遠遠跑開。等來敵回過神來,紛紛張弓搭箭,奮力射出時,再也追不上獵兵的腳步。
來敵亂哄哄地大聲咒罵,刀槍齊擎,弓弩張弦,腳步轟轟地向前追去。剛追逐到山丘下。那獵兵往草叢裡一鑽。蹤影俱無。來敵正要分出數人,衝入草叢中繼續搜殺。突然坡上坡下的草叢中,響起一陣密集如鞭炮般震耳轟鳴。但見草叢中騰起一股股白煙,斷莖拋飛。而來敵擁擠的隊伍中。又有四、五人嚎叫著栽倒。捂著汩汩冒血的傷處,滿地翻滾,慘叫聲卻越來越弱。直至停息……
來敵驚怒異常,大聲呼喝著讓一排持牌兵擋在前面。為首一名軍將指著冒煙之處大喝道:“賊人故弄玄虛,以炮聲驚人,實則以彈矢襲擊……弓箭手,朝起煙處發箭。”
來敵最少有二十名弓手,分別朝土丘坡頂與坡下兩處各射了兩輪箭矢,卻如泥牛入海,激不起半點反應。不過經過那名軍將一番歪曲解釋,襲擊者們驚恐之心去掉大半,重新恢復戰意。
火槍射擊,被那軍將說成是在草叢中放爆竹嚇人,然後用彈弓——當然不是小孩玩的那種小彈弓,而是外形與短弓差不多,卻不是發射箭矢,而是發射鐵彈或泥彈的制式彈弓。這種彈弓因為射程不及遠,軍中甚少使用。不過經那軍將這麼一說,視線不良的情況下,還真有那麼幾分近似。但是,接下來的打擊,那軍將想像力再好,也沒法解釋了——
在另外幾處草叢中,呼呼呼扔出七、八枚黑亮的鐵彈——嗯,的確是鐵彈,卻不是用彈弓發射的,而且還有引索哧哧燃燒……
這群襲擊者都是經過戰陣之卒,戰鬥力如何且不說,至少對於危險意識,有著比普通人更敏銳的感觸。以霹靂彈落點為中心,襲擊者們下意識騰騰向後退,讓出一圈又一圈的空地。
趙梃透過草隙看到這一幕,搖搖頭,很想告訴對方,這個避讓動作並不正確,正確方法應當是趴下;另外,讓出的空間範圍也不夠,遠遠達不到安全距離……
轟轟轟!
爆炸攪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儘管襲擊者身上的鎧甲與旁牌防護得不錯,但四肢顏面仍免不了受到破片的爆射,呼啦啦倒下十餘人,血流滿面。
原本想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