艟上無防護的操櫓手,士兵慘叫著倒在艙板或栽下江中。
天波戰士則後發制人,將長杆上哧哧冒火的炸藥包狠狠捅入驚慌失措的金兵中……
轟隆隆!一個個火團沖天而起,一條條小船上的金兵被一掃而空。
十斤炸藥包收拾小船的金兵綽綽有餘,對付多達三十人的渡船上的金兵,一樣不含糊。渡船比一般小船的空間要大兩倍,炸藥包的波擊範圍不夠,最多隻能當場炸死一半人。但另一半金兵卻是個個嚇壞,本能地跳水躲避——結果是留在船上的被炸死,跳下水的被溺死,結局並無二致。
天波戰士扔下半截破爛竹杆,接過輔兵遞來的又一杆炸藥包,繼續重複前面步驟。而小舢板上的戰士,在與敵船交錯而過時。紛紛撤牌探身,向近在咫尺的金兵船隻扔出霹靂彈。
當小舟上的金兵驚恐萬狀,一個個蹶著屁股,手忙腳亂追著隨著船身晃動,骨碌碌亂滾的冒煙鐵球時,火光頻閃,破片亂飛。在天波戰士回眸中,方才人影幢幢的小舟上,再無站立者,只餘滿船橫屍及傷者哀鳴……
僅僅一個照面。金軍就慘遭毀滅性打擊。殘餘舟船的金兵,心膽俱裂,再不敢來第二回合較量,紛紛駕船逃竄。但連體船的速度本就不快。加上金軍為求穩固。又在船艙裡填土。這一下速度更快不起來了。
縱使金軍船隻操櫓手拚命划船,依然被天波師速度極快的艨艟與舢板飛速追上,火槍、炸藥、霹靂彈齊上。在金軍殘餘舟船逃回老鸛河口之前,盡數殲滅之。
整場遭遇圍殲戰短暫而慘烈,持續約半個時辰之後,槍爆之聲漸息,江面上到處可見無主飄浮的小舟,基本上都是金軍的船隻。
金軍第一批突圍船隊,共一百零三條渡船與小舟,無一倖存。船上一千一百餘金兵,上至猛安指揮將領,下至普通操舟役夫,盡數沉江餵魚。
天波水師傷亡四十七人,多為近戰時被標槍所傷之操櫓手,繳獲金軍完好船隻六十四艘。對水戰死傷者的處理,天波水師早有一套流程,不用狄烈、張榮等將帥下令,自有各級士官發號施命,將死傷士兵抬上繳獲船隻,由輔兵駕駛回駐地治療掩埋。
老鸛河口慘敗一幕,盡在河口戰船上的突圍前鋒主將斜卯阿里眼中。這個陸戰剽悍,水戰卻屢屢受挫的金軍悍將,先是雙目噴火,再然後是眼冒金星——一戰折損近兩成船隻與上千兵力,比當日在鎮江與韓家水軍交手時還慘,這仗沒法打了!
斜卯阿里萬分痛苦地下令,所有船隻,全部靠岸停泊,禁出河口。隨後,戰報飛速上報還在老鸛河中段慢慢前移的中軍指揮船。
“天誅軍!天波水師!”兀朮拿著戰報,頓坐在錦座上,整整一炷香時間,不言不動,不知過了多久,才從齒縫裡擠出這句話。
耶律馬五驚疑不定:“這天波水師似乎早就料到我軍會從老鸛河故道突圍……難道訊息走漏了?”
烏延蒲盧渾一下跳起來:“我早說就該把那南人老漢剁碎,還給什麼賞賜……”
赤盞暉看了一眼兀朮陰沉的臉色,急急向烏延蒲盧渾使了個眼色,半是打圓場,半是分析道:“如今的問題是,這天波水師不是在泰州縮頭湖一帶,與左監軍的大軍對峙嗎?為何會突然來到此處?而且還能準確判斷我軍突圍意圖與方向,早早守候,這可不是光逮住一個南人老漢就能解釋得通的……難不成,天誅軍中竟有如此善謀能斷的高人,對我軍勢洞若觀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扼住我軍之咽喉……”
赤盞暉原本不過順理推導,但越推越心驚,說到最後,聲音沙啞,透著一股子驚惶。
赤盞暉的可怕推斷,明顯震懾了船艙內諸將,就連被困一個多月,都未流露出沮喪與畏難情緒的主帥兀朮,都感覺脊樑骨嗖嗖發涼——是啊!在戰爭中,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