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
朱氏的哭聲漸漸地小了下去,人也伏在地上,漸漸地不再動彈。
王世充沉聲道:“朱氏,本官現在提示你一些事情,你的孃家朱家,原本是江陵城中的一家中等商人,多年來一直經營銅器生意,六年前,你父親朱流風中風在床,不能行動,家中的生意由你的長兄朱粲來打理。”
“而你們朱家,在幾年前開始轉行去做利潤更大的馬匹生意,卻不料有強龍過境,來自北方的豪商沈柳生,輕鬆地擠垮了你們朱家的生意,甚至讓你們原本在江陵都可稱富豪的朱家,面臨關門倒閉的危險。”
朱氏止住了哭聲,抬起頭來,奇道:“這些事情,大人是怎麼知道的?”
王世充擺了擺手:“你彆著急,聽我把話說完。”
“從去年底開始,朱粲就三番五次地趁著劉七不在家,趁夜摸黑來找你,向你借錢,以渡過難關,一開始你只肯借個幾千,但後來他的胃口越來越大,想要劉七的全部積蓄,還說他只是暫時手頭緊了點,只要兩個月,就一定能挺過來,不僅如此,他還拿出你那病在榻上的老父當藉口,最後逼你就範,是不是?”
朱氏強撐著回道:“大人,你無憑無據地可不能亂說。”
王世充冷笑道:“劉七雖然把身家都交給了你,但並不代表他對此一無所知,而你把劉七準備開店的一輩子血汗錢都借給了孃家,心中不安,舉手投足間都露出破綻,最後終於讓劉七發現此事,他心中苦悶,才會有了那天和劉三喝酒之事。”
“過了二十多天後,也就是五月二十三號,那天是你那大哥朱粲與你約定還錢的日子,可是朱粲夜裡前來後,卻又說自己還需要更多的時間,一時半會兒還不上錢。劉七忍無可忍,揚言要到官府去告發你們兄妹,爭執之下,朱粲拔出隨身利刃,將劉七殺死,然後又縱火燒屋,以掩蓋自己的罪證。”
王世充說到這裡,雙目如電,直刺朱氏的雙眼,厲聲道:“朱氏,本官剛才說的是不是事實?!”
朱氏的心理防線已經全部被擊垮,他象一團爛泥似地癱在了地上,不停地說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王世充嘆了口氣:“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朱氏,你可知道抬頭三尺有神明,你們兄妹做下這等惡事,你那中風在床的爹爹如果知道,該是有多傷心?”
朱氏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長嘆一聲,道:“也罷,既然刺史大人已經全都知道了,犯婦也不必再隱瞞,確實一切都如大人所說,那些錢票也在我大哥的手裡,只是爹爹對此事真的一無所知,求你千萬放過他。”
王世充點了點頭,轉頭對著張金稱道:“去讓他簽字畫押吧,打入死牢,另外速速派人去江陵捉拿朱粲歸案。”
在衙門口外民眾們一片驚為天人的崇拜眼光中,王世充走下了座位,轉回了州衙後面,已過申時三刻,今天的升堂斷案讓他大獲成功,他極力地掩飾著心中的興奮,只是不自覺地走路速度比平時稍快了一些。
脫下官帽官袍,一頭扎進湖邊小築的那張鋪著涼蓆的躺椅,王世充長出了一口氣,微微地閉上了眼睛。而接踵而來的魏徵、安迦陀、魏徵和王仁則。則是一個個臉上縮放著笑容。站在小築之中。
安迦陀率先開口:“主公啊,你這斷案的功夫哪裡學來的?居然能這樣判斷屍體是在死前還是死後被燒,今天迦陀可真是開了眼。”
魏徵笑了笑,道:“主公博覽群書,這一招是效法三國時的句章縣令張舉的,後世也曾有過奸徒注意到這一點,往死者的嘴裡灌灰,但是因為人死了無法呼吸。所以那些灰是粉塵狀的,無法象今天那頭被活活燒死的豬嘴裡,灰被唾液凝成了一團一團的黑糊糊。”
王世充也不睜眼,微微一笑:“玄成看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