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七死於火災中,而其妻子朱氏則逃得一命。
事後劉七的兄弟劉三告到州衙,說劉七和朱氏關係一般,兩人又無子女,劉七曾經在和自己喝酒時說過,萬一自己哪天死於非命,一定是朱氏所為,所以劉三便在劉七死後直接擊鼓鳴冤。
而當時韓世諤正忙於交接之事。因此沒有時間細細審理此案,只是當場讓仵作驗過屍。由於屍體被燒得通體焦黑,無法辯論是否身上有傷痕,所以一時間韓世諤和斛斯政也無法下結論,只能透過走訪其他的線索來尋找朱氏是否有可能殺人,而朱氏這幾天在獄中整天以淚洗面,甚至幾次哭暈。
這幾天下來案子毫無進展,加上郢州的正副捕頭雷世猛和董景珍同時辭官,因此案件處於停滯狀態,而魏徵也勸過自己儘量不要接手此種命案。不然若無把握,斷錯案子。那可是會毀掉自己一生的前程。
若是依隋律,此案劉三若是在幾天內再拿不出有力證據,只憑劉七空口無憑的那句話,確實無法定朱氏的罪,再過三五天,屍體完全腐爛,需要下葬時,劉三的訟狀也只能自動作廢。
剛才王世充在那沈柳生提及考驗自己的治才時,一聽到這個刑獄之事,馬上就本能地想到了這個案子。穿越前王世充雖然不是法醫出身,但是一些醫療常識還是瞭解的,在穿越前的那一個月更是一直在看一部叫《洗冤錄》的電視,對南宋一代名法醫宋慈的斷案手法也有所瞭解,沒想到這次居然能派上用場。
王世充翻完了案宗,心裡有了七分底,他靠在了椅子背上,嘴裡喃喃地自語道:“明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王世充的斷案之能!”
第二天一早,從辰時開始,就有些聽了訊息的郢州百姓開始在州衙的大門外聚集,劉七案是這一陣子郢州城街頭巷尾議論的一個焦點。
昨天晚上城中就開始到處傳言,說是今天一早,新任王刺史要親自升堂斷案,只要是王刺史斷案,那勢必要處理這一樁轟動郢州的大案,於是辰時二刻以後,州衙前就黑壓壓地聚集了幾百個腦袋,都探頭探腦地向衙門裡張望呢。
沈柳生換了一身普通的繕絲衣服,混雜在人群中,一邊聽著周圍的百姓們交頭結耳的議論,一邊向著那仍然緊閉的內衙大門張望,嘴角邊卻掛著一絲冷笑,心中暗道:王世充,從沒聽說過你有斷案的本事,但願你別讓我家主公失望。
州衙中突然響起了七聲金鐵相交的聲音,緊接著原來一直緊閉的內衙大門開始緩緩地開啟,人群中發出一陣騷動聲,郢州這幾年來很少發生大案,百姓也不怎麼在州衙聚集,今天是很多人這幾年來第一次來這州衙看斷案,有些人開始互相詢問起這一系列動作的含義。
“哎,老李,你說為啥要敲七下鑼才開裡面的門啊?”
“嘿嘿,孫二,你還真是沒見過世面啊,還好我以前看過一次前前任刺史劉大人升堂,那可是六年前的事了,看到內衙大門上掛的那塊鐵板嗎?那叫雲板,做成象雲朵一樣的一塊鐵器,就是專門用來點卯用的,敲了以後就得開始辦公啦。”
“噢,那為啥要敲七下,有啥說法沒?”
“這七點代表了七個字,叫為君難為臣不易。”
“喲喝,還有這講究呀,長見識了。”瘦裡巴嘰,一身布衣的孫二衝著身邊五短身材,活象個地陀螺的老李豎起了大姆指。
可是老李因為海拔不夠,現在看不到任何裡面的情況,只能乾著急:“孫二,現在裡面是什麼情況啊?”
孫二踮起了腳,向裡面張望了一陣子,道:“衙役們和書吏都從側門進了內衙啦,那些書吏直接去了邊上的簽押房,而衙役則去拎水火棍啦。”
老李“噢”了一聲,點了點頭:“馬上這雲板又要響五下啦。”(小說《隋末陰雄》將在官方微信平臺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