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傍晚才出來與王世充相見,而與他結伴而來的,就是這位三十多歲,白麵微須,一臉精明的裴文安,三人直接進了漢王府內的一處幽靜的會客偏廳,分賓主落座。
王世充早就聽裴世矩說過他們裴家的後一代青年俊傑中。以這裴文安最為出色。裴文安是著名的北方士族,河東裴家的庶支,河東裴氏源遠流長,最早可以追溯到秦國的祖先非子,非子的六世孫陵被封在今天山西南部的解邑這個地方,於是去“邑”為“衣”,上非下衣,創造出自己的裴姓來。
後來裴氏族人經過多次的遷移,最後分居河東、西涼、燕京等地,但源頭都在河東聞喜縣的那一支。而聞喜裴氏也成為三晉大地的超級豪門大族。
這裴文安是聞喜裴氏的庶支,因此無法進入朝廷。只能在漢王府上混了個參謀的角色,但其人滿腹才華,雖然還不到四十歲,卻是看起來精明強幹,眉宇間的那股子氣質和王頍極象,只能用野心勃勃四個字來形容。
王頍先開了口:“行滿兄,你我多年未見了,我還以為你早已經忘了我這個老朋友呢,想不到在這種時候,你卻會來幷州與我相會。”
王世充微微一笑:“這些年我也一直是馬不停蹄地四處奔走,難得閒下來,更是沒空來這幷州,景文(王頍的字)兄可是逍遙得緊啊,不僅現在成了漢王殿下的首席幕僚,這些年還著有五經大義三十篇,文集十卷,與你老兄相比,我才叫一事無成哪。”
這一下馬屁拍到了王頍的心眼上,他哈哈一笑,撫著自己的鬍子,面有得意之色:“我王頍才疏學淺,二十歲時尚不知書,成天只知遊俠行獵,後來被亡兄王頒教育之後,才浪子回頭,發奮讀書,年輕時最喜歡讀五經,而這五經大義嘛,只不過是我少年時的一些讀書心得而已,還請諸位要多多指教哪。”
王世充笑道:“景文兄實在是太客氣啦,現在你可是位居高位,想當年你我一起夜渡長江,南征陳國的時候,那是何等的少年意氣,這十四五年下來,卻已經是物是人非,混到現在,我也不過是個五品儀同,不如您老兄在這裡如魚得水啊。”
王頍笑著擺了擺手:“運氣罷了,王某蒙漢王慧眼識珠,救我於危難之中,自當盡心竭力相報,至於這功名利祿,並不是我王頍所追求的。”
王世充知道王頍說的是幾年前的事,當時高熲還沒有下臺,王頍本人也是在大興城擔任了一陣子的國子監博士,後來因為犯法之事而被流放嶺南,漢王楊諒聽說過王頍的才名,派人半路把王頍請回到了自己的王府中當參軍。
楊堅對自己的幾個兒子極為溺愛,甚至到了可以壞棄國法的地步,犯了事被流放的官員,只要不牽涉到謀反之事,他的這些王爺兒子們若是想把此人撈回到自己的府上當官,楊堅是從不拒絕,除了王頍之外,當年內史侍郎薛道衡也因為犯事被流放過嶺南,被當時任晉王,鎮守揚州的楊廣派人半路邀請到揚州做客,結果薛道衡卻嚴詞拒絕,從江陵直接去了嶺南。
可是王頍卻顯然和這楊諒非常投緣,王世充之所以斷定楊諒必反,很重要的一個理由就是王頍這個才華橫溢的野心家當了他的頭號軍師,王頍此人的才華自不必多說,二十歲讀書,幾年時間內就以才學之名著稱於世,甚至可以進國子監當博士,可見其天賦,而其在朝廷之中卻不得重用,以其當年和他兄長王頒一起把陳霸先的屍體挫骨揚灰,混在河裡喝下去的那股子狠辣勁,王世充知道他和楊諒湊在一起,想必成天說的就是如何起兵奪位的事情,楊堅在時,他們尚不敢有二心,可是一旦楊堅駕崩,那隻怕王頍早就準備好了一套完美的起兵計劃了。
於是王世充故意說道:“唉,景文兄自然是可以一展才學,可是小弟卻是時運不濟啊,不知漢王這裡,有沒有什麼空缺之職,可以讓小弟也能來向景文兄討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