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這個叛賊一樣,起兵造反了嗎?太有意思了,好象有人跟我說過這大隋的江山永固,鐵打的一般,叫我們這些陳朝餘黨要看清楚形勢,不要螳臂擋車,自取滅亡呢,怎麼,這麼快你就把自己勸我的話給忘了?”
王世充搖了搖頭:“我現在不想和你打嘴仗,今天之所以這副陣仗,就是因為我們的談話非常重要,不能讓第三個人聽到,你先別管我,只回答我的問題,你的那顆為陳國復仇之心,現在還在不在了?”
徐蓋臉上的肌肉跳了跳,又給自己倒了碗茶,一飲而盡:“亡國之恥,奪妻之恨,終身難忘,我的這顆復仇之心,一刻也不曾停息,只是現在隋朝的天下,確實如你所說,鐵打一般,人心思安,不要說這山東的齊魯之地,就是我的老家江南,現在也是風調雨順,戰後出生的年輕一代,早已經忘掉了國仇家恨,現在都已經當起了隋朝的子民,我們這些老傢伙就是再不甘心,又有何用呢?”
徐蓋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你看看我現在這樣,當了四年的土財主,也不騎馬,也不行軍,早已經不復當年之勇,現在樂昌回到了我的身邊,而我兒世績也被你從江南接來,一家人得已團圓,就是我自己,也漸漸地在這天倫之樂裡磨滅了鬥志,雖然有時候靜夜幽思,也想著起兵復仇,可是轉念一想,也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王世充微微一笑:“徐兄不必介懷,這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身處溫柔鄉中,享盡榮華富貴,人間極樂,夫復何求,若不是朝中風暴將至,天下有變,誰會昏了頭想著造反之事呢。”
徐蓋的臉色一變,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你說什麼,朝中有變故?”他這些年安心在這裡當土財主,漸漸地當年的雄心壯志也不復存在 ,加上在此地鄉下,平時裡為了避嫌連本地的鄉紳縣令也很少結交,對州郡之事都不清楚,更不用說遠在萬里的大興城中的變故了。
王世充正色道:“徐兄應該知道前太子楊勇被廢,左僕射高熲被罷相,繼而晉王楊廣繼位太子,然後秦王楊諒病死,蜀王楊秀因為胡作非為而被廢為庶人,楊勇和楊秀這兩方的大臣和將領們都遭遇了沉重的打擊之事吧。”
徐蓋點了點頭,他雖然訊息閉塞,但這些天下皆知的大事還是知曉的:“這些不過是隋宮之中的奪位之爭,歷朝歷代都有,楊堅現在已經打擊了前太子一黨,又把楊廣扶上了東宮之位,在我看來,天下穩固,又何來風暴將至呢?”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楊廣奪位的全過程,我和越國公都深預其謀,深知此人心腸狠毒,又極會作戲。他是個非常追求享受的人。卻為了在父皇母后面前討歡心。而演戲十餘年。”
“現在在太子之位上也是小心謹慎,卻藉著監國的機會開始暗暗地佈置自己的黨羽,眼下他的四個兄弟裡,楊勇和楊秀已經被廢,只有一個漢王楊諒手握重兵,坐鎮關東,而陛下的身體現在一天不如一天,又在獨孤皇后死後貪戀女色。濫服春藥,依我看歸天也就是幾年內的事。”
“一旦陛下歸天,楊廣即位,勢必首先要解決自己的弟弟漢王楊諒,有了楊勇和楊秀的先例,楊諒一定不會甘心束手就擒,必會起兵奮起一搏,若是這場戰爭無法迅速被平定的話,那天下就會大亂,各路豪強會趁勢掌軍。然後割據自立,你恢復陳國的平生夙願。也就不再是夢想了。”
徐蓋聽得眼中光芒連連閃動,聽到最後,連忙問道:“此話當真嗎?隋朝的楊氏諸王子,竟然已經到了這種水火不容的地步?從幷州到青州的北齊故地一直歸那楊諒管轄,可是現在沒有一點徵調士兵,整軍備戰的跡象呀。”
王世充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到時候呢,陛下還在,無論是楊廣還是楊諒,這時候都不會輕舉妄動,陛下也需要他們兩個互相牽制,以求一方不至於權力太大而架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