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畢竟只是個胡人,不知道我漢家的忠義二字,先祖跟隨我大陳太祖起兵,深受太祖的厚恩,而先父也在大陳位居九卿,徐某更是承了天恩,以一個太子舍人的身份得以迎娶公主,我徐德言自從那一天開始就發誓,生是大陳的人,死是大陳的鬼,但有一息尚在,也要恢復陳國,以報大陳對我徐家三代的厚恩。”
王世充冷笑道:“陳氏對你徐家是不錯,可是對江南百姓呢?陳霸先還算是個英雄,他兒子陳倩和侄兒也算是不錯的君王,可是陳叔寶又是個什麼玩意,你在當太子舍人的時候不能盡忠勸諫他的胡作非為,現在陳國亡了你倒當起忠臣來了,如果陳國真的在江南這麼得人心,為什麼當年那麼多起兵的江南士族,沒有一家打起陳氏宗室的旗號?連蕭梁餘黨都有幾個混水摸魚的,可見陳氏在江南並不得人心,你這次再打這面旗。只會是死路一條。”
徐蓋咬了咬牙:“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王世充,你再怎麼說也不會改變我的想法。我就是起兵,也會奉陳國宗室為主的。”
王世充眼珠子一轉:“你要不要打陳氏這面大旗,我並不關心,只是我勸你在有足夠自保的實力之前,不要先打這面旗,如果楊廣和楊諒二虎相爭,趁亂而起的豪傑會有不少,但多是割據一兩個州郡,甚至佔山為王之輩。你若是能在青州起事,盡得齊魯之地,然後南下淮泗,佔據江北,這樣可以西抗幷州,南聯江南,才算真正地站穩腳跟,到了那時,我可以實現你恢復陳國的夢想。給你找個貨真價實的陳國宗室來。”
徐蓋的雙眼一亮,一下子站起身來,急道:“你說什麼?不會是騙我的吧。”
王世充微微一笑,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布包,遞給了徐蓋:“你看看這是什麼吧。”
徐蓋的手哆嗦著,開啟了那個布包。卻是一件已經有些發白的黃色敕書,上面正寫著陳宣帝冊封施氏為嬪妃的詔書。而包裡還有一樣乃是施太妃的璽綬,這些可是證明施太妃身份的官方檔案。這回王世充特地派人從隴西的施太妃那裡借過來一用的,就是怕徐蓋這個二桿子愚忠到底,這時候正好拿出來使用。
徐蓋看著這敕書,已經是痛哭流涕了:“天佑我大陳,不絕我陳氏宗室,終於讓我皇族血脈得以保留至今啊!”
徐蓋好一陣號啕大哭,多年的辛酸和委屈這時候也算是一次大暴發,完全不顧及在王世充面前的丟人現眼,王世充心下也不免黯然,雖然他一直覺得徐蓋這樣死保陳氏宗室的行為非常愚蠢可笑,但從他的舉動能看出他是真心效忠陳氏的,而且這些年他也一直在尋找陳氏宗室的下落。
只是由於隋朝的嚴密控制,那些陳氏宗室全被隱姓埋名,遷居他處嚴格監控,若不是王世充機緣巧合認識了薛舉和陳宣兒,也是無緣得見施氏一家的,也許在徐蓋的心裡,陳氏宗室早已經被隋朝斬盡殺絕了,這會兒知道還有陳氏後人存於世間,自然是喜極而泣。
王世充等到徐蓋哭完之後,才嘆了口氣:“想不到徐先生對陳氏的忠誠,竟然到了這種地步,兄弟我以前一直對徐兄的忠義有所不敬,得罪了。”他說著還鄭重其事地行了個禮,這回倒是出於本心,而非演戲。
徐蓋擦乾淨了臉上的眼淚,又從懷裡掏出一塊手絹,抹了抹鼻涕,這會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行滿,實在是抱歉,讓你見笑了,只是我一下子看到我大陳宗室還有人活在世上,一時激動而已,這是天不滅我大陳啊。施太妃我認識,國破之時,她好象有一個女兒兩個兒子,現在如何了?”
王世充收回了那施太妃的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