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還是那些關隴的軍功貴族,象皇甫將軍就是這種人。來將軍雖然掌兵多年,但畢竟出身南方。一時半會兒還進不了這些軍功貴族的圈子,對吧。”
這話說到了來護兒心中的痛處,他確實從軍多年來感覺處處都被這些北方的胡將們排擠,總有種說不出的鬱悶,就連這次南征,明面上楊素對自己客客氣氣,好象挺照顧,但真正有搶大功的時候,無不是便宜了史萬歲和其他出身關中的這個軍功集團。
來護兒沉吟了半天,才開口道:“王參軍,依你的意思,我若是殺了這兩個人,得罪的不止是一個皇甫績?”
王華強點了點頭,正色道:“來將軍,打鐵還需自身硬,你這次拿著楊元帥的軍令,強行處死這兩個皇甫績的手下,雖然你可以說他們罵了你,但皇甫績的眼裡卻只會看到你沒用軍令就在呼叫他的人,如果你解釋說你拿出了軍令,那楊元帥會怎麼看?難道他給你軍令就是要你隨便殺人,結怨皇甫績的?”
來護兒聽得目瞪口呆,冷汗都從額頭上冒出來了,他剛才只是突然靈機一動,想到自己這裡有塊軍令,實在氣極了這三個人在自己面前演戲,才想到這麼一招,還自鳴得意了半天。
這會兒聽到王華強一分析,來護兒才覺得自己實在太輕率了,世上最複雜的就是人心,最麻煩的就是關係。來護兒從軍多年,也多少明白這點,要不也不會爬到現在的高位,皇甫績的賬可以不買,楊素卻是萬萬不能得罪,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來護兒越想越怕,連忙問道:“楊元帥當真會因此怪罪我嗎?殺兩個帳下大都督,不至於吧。”
王華強嘆了口氣:“不是殺兩個人的事,剛才末將分析得夠清楚了,一來皇甫將軍和楊元帥他們同屬那個關隴軍功集團,這回楊元帥派了皇甫將軍的手下過來接應,本就有趁機分點功勞的意思,你不分他們功勞,反而要搶他們正當的功,因為人家頂了幾句還要動手殺人,這事就是說到皇上那裡,您也不佔理啊。
當然,就算不說佔理不佔理,來將軍,你拿著楊大帥的軍令要殺皇甫將軍的人,不管是不是由末將動手,都是你下的令,到時候末將幾乎可以肯定,楊大帥一定會幫著皇甫將軍一起找你麻煩的。”
來護兒半晌無語,說道:“也罷,既然如此,那不殺就是,但是這兩個人當面頂撞我,我要是就這麼算了,以後在部下面前也不可能抬起頭,王參軍,既然你這麼聰明,幫我想一個辦法吧。”
王華強心中暗道,這個主意可千萬不能出,不是得罪來護兒,就是得罪皇甫績,尤其是自己跟劉全和馮孝慈暗中密謀,萬一這兩個傢伙懷恨在心,把這事抖出來,那以後自己在來護兒面前也討不了好啦。
於是王華強笑道:“來將軍,您要出氣,您自己處罰他們就是,何必問末將呢,要是依了末將啊,忍一時之氣,把這兩人放了,還顯得您寬容大度,反正您也佔了這松江城,加上前面密林裡的軍功,在這蘇州一戰裡,跟史將軍,皇甫將軍也可並列第一啦,何必為了這兩個小軍官的一時妄言弄得自己不開心呢?
俗話說得好,宰相肚裡能撐船,我第一眼看到來將軍,就知道您以後一定是大富大貴之人,出將入相也只是時間問題,今天為了兩個芝麻綠豆大的小軍官而結怨關隴軍功貴族們,實在是大大地不上算啊。”
來護兒一下子舉起手來,示意王華強不用繼續說下去:“王參軍,不用再說了,來某雖然不是讀書人,但也知道孔子說過,以德報怨,則何以報德?當以德報德,以直報怨。來某少年時就殺了鄉中仇人,隱姓埋名逃亡北朝,這些年雖然做了將軍,但這種血氣之勇卻沒有半分削減,軍人沒了血氣,那還打個鳥仗啊!”
“來人!”來護兒轉向衙門口喊了起來
兩個在門口一直看押著馮劉兩人的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