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披甲,一邊的王仁則興奮地說道:“魏長史,你可真厲害,這些瓦崗賊人,給打得落花流水,我看,他們短時間內是不敢來了。”
魏徵搖了搖頭,突然說道:“快,點烽火,現在就點!”
王仁則睜大了眼睛,訝道:“魏長史,你這是什麼意思?前面瓦崗軍剛來時點過了一道烽火,現在他們攻營失敗,折了兩千多人,為什麼我們反而要點烽火呢?”
魏徵低聲道:“這回他們怕是要用騎兵強衝了,我們沒有辦法硬擋他們的衝擊,寨外的溝已經給填平,傳令,柵後的車陣上增加士兵,給我死死頂住他們的衝擊!”
正說話間,對面的瓦崗軍陣地上,發出了一陣歡呼之聲,兩千多匹戰馬,低著頭,披著全套馬甲,身上捆著一杆長槊,還有一捆稻草,已經被點燃,如同兩千多匹燃燒著的火馬,向著隋軍黑石大營直衝而來。
魏徵睜大了眼睛,失聲道:“不好,火馬衝營,快,快放箭,絕不能,絕不能讓他們衝散車陣!”
可是魏徵剛剛下令,這兩千匹火馬就已經衝到了近前,空中瘋狂地飛舞著弩矢與箭枝,對著這幾乎是一片燃燒火海的火馬陣,一片片地清洗著,可是這些弩箭,就如同一片片黑壓壓的潮水,迎頭撞上那燃燒著的火海,幾乎連個浪花也不剩下,轉瞬即湮。
幾十匹衝在最前面的燃燒戰馬,渾身上下都是熊熊的火焰,就連那些射在身上的箭尾羽翎,也是在劇烈地燃燒著,片片被焚化的羽素,化為黑絲,在空中亂舞,而這些戰馬傷處那噴湧的血液,給這火苗一烤,瞬間就變成了黑色的凝固態茄狀,一股焦臭的味道,瀰漫在戰場之上。
第一隊的百餘匹火馬,在衝擊的路上倒下了三十多匹,而剩下的卻終於衝到了大營的近前,“呯”地一陣巨響,幾十個柵欄給撞得凌空飛起,站在柵欄之後大車上的隋軍淮南長槊手們,一陣悶哼,十餘人給這些飛起的柵欄砸中,落下車來,口吐鮮血,不省人事,可是剩下的幾百名長槊手們,卻是雙手舞槊猛刺,對著這些燃燒戰馬就是一陣陣地攢刺,把這些暴跳如雷的火馬,紛紛刺倒在地,就連那些長槊的纓絡,也開始燃燒起來。
第一陣的百餘匹火馬還沒有完全給刺倒,第二陣的三百餘匹火馬接連而至,又是一陣劇烈的碰撞之聲,這回,十幾座臨時樹起的箭樓,轟然而倒,而在箭樓後連在一起的車陣,也給砸壞了四五處,空中飛舞著被砸碎的大車的車輪,隋軍落地的弓箭手和長槊手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卻又被烈烈的火風之聲所掩蓋。
李密面帶得色,眉頭開始舒展了開來,一邊興奮不已的裴仁基說道:“魏公,敵營已經給衝開了幾道口子了,我們的步騎兵要不要馬上跟上?”
李密抬頭看了一下大旗,仍然是向著西方高高地揚起,他微微一笑,說道:“不急,現在我軍逆風,有可能給反過來燒到,傳令,給我作好準備,火馬一衝完,馬上跟著殺過去,不得有誤!”
魏徵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才的一波衝擊,他所在的箭樓也給撞倒,所幸的是,他在箭樓倒向寨外前,及時和王仁則一起跳到了車陣以內,一丈多高的箭樓,不至於摔死人,但他這把並不算結實的身體,仍然是給摔得七暈八素,幾乎全身骨頭都要散了架,不住地呻吟起來。
王仁則連忙上前扶起了魏徵,急切地說道:“魏長史,魏長史,你怎麼樣!”
魏徵咬著牙,不顧身上的巨大疼痛,站起身,厲聲道:“快,快再點烽火求救,這次點三道,快!”
洛水北岸,黑石大營的對面,來整的面沉如水,看著南岸西邊三里處的黑石大營,被數不清的火馬輪番突擊著,營柵開始燃燒,而一座座的箭樓,在轟然倒塌,一邊的葛彥璋心有餘悸地說道:“來將軍,來將軍,現在可怎麼辦?”
來整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