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他咬了咬牙,高聲叫道:“軍士們聽著,這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城外的百姓被叛軍劫持攻城,就當他們是死人好了,一會兒打起來,不管是百姓還是叛軍,只要是在城外能喘氣的,一律格殺勿論,聽明白了沒有!”
自從上次沈光親自箭射城外的人質後,城頭的軍士們也已經看開,誰都知道落到這些叛軍手裡絕不可能有活路了,別說外面只是些婦孺,就算是自己的親孃老子,這回也顧不得許多了,於是都流著淚,齊聲吼道:“是!”
說話間,人質們已經被推到了城牆下,後面的叛軍們都拿著盾牌,潮水般地架著雲梯搭上了城牆,嘴裡咬著刀,順著梯子就向上爬,就象黑壓壓的螞蟻一樣,覆蓋了整個牆面。
沈光大吼一聲:“射啊!”城上的守軍一下子全都探出了頭,一百三十多部弩箭瞬間萬箭齊發,密如飛蝗的箭雨向著城下的叛軍無情地傾瀉著,而守城百姓們則狠狠地舉起滾石擂木,向著城下的人群就是一通猛砸。
叛軍們本來以為城頭的守軍投鼠忌器,不敢出擊,所以爬起城來一個個是勁頭十足,今天韓世諤開出了重賞,第一個衝上城頭的勇士可以得到三十個奴隸和十頭牛的賞格,加上這些從後方調來的都是韓世諤親自訓練的精銳,又沒見過前一陣子攻城的慘狀。這會兒全都是爭先恐後。彷彿奴隸和牛就在城頭向自己招手。
但城頭上等來的不是奴隸和牛。而是一排排無情的弩箭,在這隻有十幾步的距離上,薄薄的一層木盾根本擋不住,不少人直接被箭矢穿過了盾牌,再狠狠地扎進自己的腦袋上,然後屍體從梯子上滾下,連帶著砸到後面的幾個人,一直掉到城下。
那些可憐的婦孺們也倒了大黴。頭上到處都是石頭,箭矢,滾木,還有屍體,一些人當場就被砸死,更多的人則嚇得躲在城牆根兒裡,蹲下身子放聲大哭,場面一片混亂!
剩餘的叛軍們一個個咬著刀,瞪著眼,繼續向城頭爬去。衝著那高額的懸賞和巫師此戰大勝的神意,即使摔到城下計程車兵也都拍拍屁股爬了起來。再次沿著梯子向上攀登!
就在城牆處的戰鬥正在火熱持續著的同時,沈光卻敏銳地注意到叛軍的盾牆裡好象有一道波浪似的東西在緩緩地向著城門的方向移動,他三步並兩步地跑向了城門處,只見那道波浪已經開啟,一座半個城門高的攻城錘完全顯現了出來,而他的探子,堂弟沈輔,則被四仰八岔地綁在攻城錘上面的木頭蓋板上。
沈光的手上本來已經舉了一個火把,而城頭的半數軍士和百姓也都高高舉著這桐油火把,只等沈光率先扔出,就萬火齊發,把城下的叛軍們燒成火雞。
可是沈光親眼看到自己的堂弟被綁在這攻城槌上,一時間竟然不知所措,兩眼的淚光中,彷彿看到沈輔正在不停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趁著城頭的這一分神,二十多名叛軍已經開始拉動那皮索,那塊粗逾兩人合抱,重達上千斤的巨木,被高高地拉起,然後帶著巨大的慣性,重重地撞上了弘農城的城門,震得城牆都一陣劇烈地晃動。
沈光馬上意識到這個攻城槌實在太厲害,要是讓它這樣撞個十幾下,即使門口堵上了幾百個沙囊,只怕這城牆都要給它震塌,到時候叛兵從缺口一樣可以衝進來,他咬著牙,悲吼道:“阿輔,來世再見!”說著把那支火把狠狠地擲了下去,城頭上的守軍們也紛紛有樣學樣,幾百個桐油火把一下子都被扔到了城下。
這兩天的晚上,趁著夜色,城頭的守軍們都偷偷地倒下城幾十鍋桐油,由於城下的屍體大量開始腐爛,到處都是黑色的屍水,攻城的叛軍們開始根本沒有分辨出這些黑色的桐油出來,這一下火把扔下去,立時遇油起火,城下一下子變成了一片燃燒著的地獄。
城門那裡的巨型攻城錘很快就淹沒在一片火海中,沈輔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