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個香袋重又揣回了懷裡。
寤生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皺著眉瞪了瞪他,心裡卻忽然沒了主意。半晌,她閉眼暗自嘆了口氣,儘量用沉穩的聲音道:“寤生答應四爺就是。那請問四爺現在能否放開寤生,寤生還要去皇上那兒回差事。”這個時候不妥協,還能怎麼辦?
胤禛鬆開箍住她肩膀的手,站直身體:“去吧。”
寤生幾乎是用小跑的,終於擺脫了身後那道視線,她倚著柱子脫力地呼了口氣。在那個人面前,無論她最初有多少勝算,總是會很快的被扳成敗局,然後在他眼中狼狽地無處遁形。那個混蛋為什麼每次都要欺負她?!
去回差事的時候,康熙盯著她瞅了瞅,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墜子不錯。”便將目光又回到手中的摺子上。
寤生偷偷瞄了一眼康熙的臉色,見他沒什麼表情才將微微忐忑的心方定了些。遲疑了片刻,還是把遇到太子的事告訴給了康熙。
康熙蹙了眉,半晌才微點了點頭。寤生低眉行了一禮,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不到申時,御花園的戲就已經開演了。戲臺對面其實很像是個三面環繞的樓閣庭院,康熙和太后坐正中間,右手依次是皇子阿哥們,左手依次是公主及後宮妃嬪們。寤生奉命坐在康熙身旁的小凳子上,為帝王捶腿。而這會兒臺上正唱著一出《玉簪記》。
沈清墨果然不愧是京城裡的名角兒,此刻扮上青衣的行頭,與那會兒寤生見過的倜儻孑然的感覺完全不同了。那圓潤婉轉的嗓音自不用說,單是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風情神韻都能勾了人的三魂六魄去。寤生呆呆地望著臺上,手都停住了。
康熙瞅了她一眼,看著她那副傻乎乎的模樣不覺勾唇一笑,順手就握住了她那白淨小巧的拳頭,微微皺眉:這丫頭的手這麼冰。於是將她一雙手都放在手心裡暖著。
寤生的心思這會兒都在臺上,也未在意。只是帝王的這個舉動,立刻落入了不少人的眼中,激起各種神態來。
太后只是微微一笑,便將注意力又放到了聽曲兒上。相比起來,後宮那些妃嬪的臉色就要有趣多了:德妃瞧了一眼,事不關己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目光又回到臺上,臉上倒看不見更多的表情;宜妃冷冷一笑,又轉過頭望向那廂心無旁騖的胤祺和胤禟兩人,才緩緩將一口氣捋順了,收回了視線;良妃將這些盡收眼底,只不動聲色地淡笑了一下,又彷彿暗自嘆息了一聲。剩下的那些可就沒有這幾位的涵養功夫了:襄嬪遠遠瞪了寤生一眼,微撅了撅嘴;蘇貴人輕哼了一聲,暗中攥緊了拳;曼雅倒是比較平和,只略看了一眼,咬了咬唇又望向臺上。
這一出《玉簪記》唱完,下來是《山門》,再下來才又是沈清墨的《遊園》。他剛從臺上退下,皇子們那邊好些阿哥才回過神來,有功夫喝口茶。寤生瞅見太子唇邊噙著淡淡柔和的笑意,不自覺地也抿嘴笑了笑,卻忽然感到一道冷冽的視線掃過來,心中頓時一驚。憑著感覺望去,正對上四爺冷冷的目光,她感覺自己就跟突然凍住了一般,瑟縮了一下,慌忙轉開了眼。
快酉時了臺上的戲才落幕。康熙回到乾清宮,就召大臣們議事,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都被叫了去。寤生剛上完茶出來,就有個小太監過來對她耳語幾句,這個小太監她認得,正是太子身旁常伺候的。
“太子爺讓你再去轉告沈老闆一聲,就說他要議事沒工夫親自送沈老闆,讓沈老闆不用等他。太子爺的侍衛會代太子爺送沈老闆出宮的。”又囑咐了幾句。
寤生點點頭:“我知道了。”
剛走到御花園沈清墨卸妝的廂房外,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個似曾聽過的聲音:“喲,還敢對爺不理不睬的,爺就喜歡你這個調調……嘖嘖,難怪太子、九哥他們總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