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奶媽推門進來。
“你在這做什麼,諾埃拉小姐?”她問,“我還以為你在樓下,因為馬伕正在找你呢。”
“找我幹什麼?”諾埃拉問。
奶媽進來前她已站起來,走到梳妝檯前,不願讓奶媽看到她剛才在哭。
但是也許她說話的聲調變了,奶媽走向前來問:“怎麼回事,親愛的。什麼事使你心煩?”
諾埃拉此時感到心煩意亂,也不願談起,反過來問道:“馬伕……找我……幹什麼?”
“老爺剛收到一個不幸的訊息。”
“不幸的訊息?”諾埃拉問。
“我想他給你留了張條子,”奶媽說,“等一下,我去取來。”
奶媽走出房問,諾埃拉不知道伯爵為什麼要寫條子給她。
後來她絕望地想,如果伯爵真的給她留下條子,那毫無疑問是要告訴她不要再吵鬧了,一定要嫁給斯蒂芬爵士。
“我恨他們……兩個!”她望著鏡子裡的身影說。
然而她知道她本人並不恨伯爵。
她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聽他講話。
如果讓她坦白地說,那麼這城堡對她來說這樣有吸引力的原因,就是在這兒能和伯爵生活在一起。
可是現在他毀掉了所有的一切。
她想對伯爵大發雷霆,說他不公平,他沒有權力象暴君那樣對她發號施令要求她服從。
奶媽去了一會,然後回來說:“他們正在音樂廳找你,我剛才下樓穿過走廊才找到他們。”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信封。
諾埃拉接過信,看到信封上是伯爵蒼勁工整的筆跡,寫著她的名字。
拆開信時,她覺得手在顫抖,有好一陣紙上的字在她眼前晃動。
“親愛的諾埃拉:我剛才得到訊息,羅勃特叔叔,也就是爸爸的弟弟,去世了。他住在離這兒二十里遠的地方,嬸嬸要我馬上趕到那裡。
我責無旁貸,今晚啟程,安排好叔叔的葬禮後明天就回來。
因為現在是服喪期,所以你的婚姻要推遲一段時間。因此我想你不必為此事再煩惱了,等我回來後我們再商量。
你的哥哥林頓“
諾埃拉讀過信後覺得彷彿金色的陽光突然透過烏雲放出異彩。
她很瞭解他,知道倍中他寫的關於婚姻的那一段,實際上是向她道歉的表示。
現在她懷著一種希望,希望他能更通情達理。也許她能說服他,她願意將來結婚,但不一定非嫁給斯蒂芬爵士不可,哪怕他是合適的人選。
她又把信從頭至尾讀了一遍,用不同於剛才的語調問:“老爺已經……離開了?”
“大約已在半小時前離開了,”奶媽回答,“我想他走前找過你,沒找到,就走了。”
諾埃拉此時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她心裡明白,她一直害怕晚上再遇到伯爵而繼續進行爭論。
現在至少到明天,或者至少在服喪期滿之前,她是自由的。
“老爺告訴我,”諾埃拉對奶媽說,“他的羅勃特叔叔去世了。”
“在我上樓來以前約翰森先生已經告訴我了。”奶媽回答。
“我們要為他服喪多長時間呢?”
對她來說,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她憂慮地等待奶奶回答。
“我想大約應該是四到六個月吧,”奶媽回答,“但這要問問伯爵,人們對這有不同的習慣。”
“那當然可以暫緩一段時間了。”諾埃拉想。
“葬禮時你要穿黑衣裙。”奶媽說,“我想葬禮過後你可以只在其他衣服上繫條黑腰帶,也許頭上要扎個黑綢揩,這樣來表示哀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