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真有天意,它一定清清楚楚瞭解我的小心思並把它從理論變為現實。
年幼時,我跌了一跤扭傷了腳,疼了一個多星期。後來,父母爆發戰爭,母親賭氣不做家務,我和顧安銘常常餓肚子。但不久之後,更糟糕的事情就出現了,父母離婚,我和顧安銘永遠分開,漂洋過海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過著茫然失措的生活。再然後,簽證丟失,我和媽媽被驅逐出境,從此無依無靠,漂泊度日。當我覺得生活很是艱辛時,母親得了肺結核,我眼睜睜看著她死去。然後,是我不幸誤闖異界,一系列的欺騙和真相等著我。
所以如今這些,和過去的災難相比,都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
第三天,我的職位未變,夏之薇卻空降到總經理的位置。史無前例。我來的時間不長,卻也知道,顧氏集團沒有總經理,所有的事務都是全權由董事長處理的。也就是說,顧安銘頂著董事長的頭銜,卻一直做著總經理的工作。這一任命,意味著顧安銘把權利讓給夏之薇。我不驚訝才怪。
這件事還要從第二天說起,我特意晚些到公司,給夏之薇創造單獨和顧安銘在一起的時間。我相信他們彼此相愛,至少夏之薇是深愛著顧安銘的,不然她不會等他這麼多年。一個女人能夠堅定不移地陪伴在一個男人身邊,為他鞠躬盡瘁,為他和家人鬧翻,同時還要忍受他的濫情,無非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她愛他。
我進入顧安銘的辦公室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夏之薇正站在窗臺上,一條腿已經邁出窗外。口中威脅著:“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顧安銘站在不遠處張著胳膊,低聲哀求著:“之薇,不要衝動,你下來好嗎?讓我扶你下來……”
夏之薇的高跟鞋一偏,整個人險些掉下去,光亮的鞋子從視窗飛出去。我和顧安銘同時驚呼一聲,卻沒人敢上前。夏之薇冷冷地看著我們,嘴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依然面不改色地說:“不要過來。”
她仰頭望天:“顧安銘,我對你說了那麼多,把這輩子能說的話都說完了。你想想,你給過我什麼?可我……把我能給的……都給你了……”她抬起一隻手擦眼淚。孱弱的身子在狂風中搖搖欲墜。
我說:“夏之薇,大不了從此離開顧安銘那個混蛋,你總不至於尋死覓活嘛。”
顧安銘幽怨地看著我。
夏之薇深深望我一眼,“難得你說出這麼公道的話。”她苦笑著:“可是我累了,沒辦法再愛第二個人,我找不到留在世上的依託,你懂嗎?沒有人需要我,沒有人依戀我,我要休息了……”
“夏之薇!”顧安銘的表情很痛苦,“只要你下來……”
“不,我不會!”夏之薇哭喊著,“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她望了一眼還穿著一隻高跟鞋的左腳,輕輕一抬一甩,那隻鞋子躍出去,像一隻輕盈的小鳥。她微微笑著:“你知道嗎?我很恐高的,我害怕任何東西跌落下去的聲音,可是現在,這聲音……真是動聽。”
顧安銘完全發瘋一樣地大喊:“夏之薇!你給我下來!你不是很強悍嗎?把你的強悍拿出來給我看啊!夏之薇!”
夏之薇回過頭望向窗外,輕輕吐出一句:“永別了。”
顧安銘撕心裂肺地大喊:“夏之薇!你聽我說!”
她不會聽,我看得出來,她望向顧安銘的眼神如此冰冷,那麼空白的表情,眼底沒有一絲情感。她默然地望著他。而他,眼裡寫滿絕望。
顧安銘彎下膝蓋,跪了下去。安靜的辦公室裡只有狂風呼嘯的聲音,還有就是,顧安銘跪下那一刻的“撲通”聲,如此扎耳。
我的心在滴血,我的臉很燙,熱流不停地湧出來,覆蓋住我的臉龐,我的手摸上去,滾燙滾燙的淚。我想放聲大哭,可是不合常理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