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泥。
琳駕輕就熟地帶我走進一棟摩天大樓,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和裡面的人打招呼,然後把我領進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子。我一邊打量這間足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的屋子,一邊說:“琳,你好像對這裡的情況很熟悉呢。”
沒有回應。過了好久,她才漫不經心地說:“今晚我們就暫住在這裡。”
“暫住?我們還要去哪?”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我的目光從房屋的裝飾陳設上移開,轉頭看她。她正撫摸牆上的浮雕,一隻形似鴿子的鳥。她深情望著,滿眼充滿欣喜和憐愛,似乎它是有生命的。深情專注得好似什麼事情都不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走上前去,輕觸她的手臂,她抖了一下,轉過頭,然後又看向那隻鳥,手從它身上移開。“多可愛的生靈啊,是不是?”見她笑得那麼溫婉,我想,如果我說不是,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盆狠狠潑下的冷水,我禮貌性地點點頭,說:“是很可愛。”並學著她的樣子無比憐愛地望著那隻幼小的鳥。心裡卻評判著,這不就是普通的鴿子嗎?想著想著,竟然饞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喜歡嗎?”她依舊目光溫柔深情地望著那個浮雕鴿子。
“喜歡。”天地良心,這次說的絕對是實話。這裡的食物我吃不慣,特別想吃中餐。好像吃頓美美的燉雞湯,沒有雞,鴿子也不錯啦。我繼續流口水,“想必你也很喜歡它。”當然,她的喜歡肯定不是基於對美食的熱愛。
“當然了。我多希望它會變成一隻真正的小鳥,我會用我所有的愛呵護它。”她的眼裡閃過盈盈淚光,她竟對一塊浮雕如此痴迷,如此動情。
我從未見過一個人對一塊浮雕寄託情思,一隻鳥而已。我天真地說:“如果你喜歡養鳥,可以買一隻啊。”這算是安慰她的話吧。
她聽了這話像觸電了一樣,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買?開什麼玩笑?”緊接著她的目光變得憂傷,緊緊鎖在那隻鳥上。而在我看來,它只是一塊有著動物形狀的石頭而已。不願意再糾結這樣的事情,我尷尬地強自擺出微笑來減少她的反感,並試圖轉移話題:“你在進門時,和那個人說的是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她小聲嘟噥:“你當然聽不懂……你不屬於這個世界……”可能是怕我聽不清楚,她提高音量,“你不該來這裡的,許多事情你都不習慣。”這種感覺就像是生病住院後被醫生告知,你不該來這裡的,這裡的伙食不好。第一,來到這裡不是我自願的。第二,我怎麼知道這裡的伙食不好?
的確,我不該來這裡,可是,我又怎樣才能離開這裡?正因如此,我的好奇心再一次猛躥,小心翼翼地問她:“我可不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
我的表情可能不太自然,可她也不至於笑得那麼誇張吧。她越笑,我越覺得臉上發燙。我終於忍受不了她的爆笑,惱怒地問:“笑什麼啊——不許笑——”
她忍俊不禁地說:“麻煩你以後不要這麼客氣……好彆扭啊……哈哈哈……像受氣的小媳婦……”接著又是一陣咯咯的笑聲。不用問,如果我不採取點暴力手段,說不定她會笑道到明天早上,這對健康不利啊,為了她的健康著想,我拯救了她。
她捂著頭痛苦地說:“又打我頭……什麼問題,儘管問吧。”這次實踐證明我的治療方法很管用,我在心裡牢牢記著,以後再有類似情況,可以參考本次經驗處理。捶打的輕重程度依患者笑聲大小、時間長短而定。
我指著牆上雕刻的鳥,問:“多少錢可以買到它?”
“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給讀者的話:
恢復更新了,之前斷更很久,對不住各位
☆、(四)辭鴿的秘密
我真是越來越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