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親兵家貧,便賙濟了他十兩銀子,我他孃的仔細一查,這個親兵如今真真是了不得了。居然就在這大營裡做了偏將,他曾在山海關帶兵,帶了七年。我再來算算,他一年至少剋扣兩千兩銀子。我說的只是吃空餉,還有盜賣軍械。其他的也沒算在裡頭,誰知道他背地裡有沒有卡要商賈來著,總而言之,他如今也有好大的家業,手裡沒有萬貫家財,我把腦袋割下來給都督當蹴鞠踢。洪武十六年的十兩紋銀啊,這若是利滾利、驢打滾,少說也有幾千兩了是不是?可是你也知道,我礙著面子,總不好親自去討要,人嘛,總要一些臉皮不是?不如賴都督出面,咱們坐地分紅,我九你一……”
賴俊面帶殺氣地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臉皮,我卻是不要,是麼?”
徐景明滿是震驚地道:“賴都督說哪裡的話,我有這麼說過麼?還有……你若是瞧不上這點小錢,還有賭債……”
賴俊恨不得將這個定國公拍死拉倒,偏生此人是太后的親侄子,又是中山王之後,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揮揮手道:“你下去,本都督乏了。”
徐景明討了個沒趣,心裡悲憤,卻只得尷尬一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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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城外發生的事自然是逃不過郝風樓的耳朵,錦衣衛出身的人,若是連別人底細都摸不清,那真該去找塊豆腐了。
賴俊是郝風樓的老熟人,而徐景明其實也算是,因為這廝是出名的二世祖,京師裡最壞的就是他。
若說當年的時候,在御使們眼裡,他們最嫉恨的是郝風樓,這話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因為郝風樓終究還是理智的,不過對於徐景明,那些個御史言官卻是連提都懶得提,因為罵這個傢伙真真一點意思都沒有,所謂孺子不可教也,郝風樓尚且還屬於有渺茫機會可以挽救的物件,徐景明……大家搖頭,腦殘無藥醫也。
徐景明就是這麼個人,郝風樓看著奏報,也覺得有那麼一點意思,朱高燧誰都不派,偏生派了這麼個人來。
既然張輔打著包袱要走了,來了賴俊和徐景明,賴俊這個人,郝風樓是懶得和他打什麼交道的,於是這滿腔的熱情就放在了那位已經無法挽救的二世祖身上。
很快,一封熱情洋溢的書信便送到了明軍的大營。
換做是張輔,這等信他是不敢看的,偏生徐景明聽說賊首給自己來了書信,竟是啊呀一聲,興匆匆的一蹦三尺高,質問左右:“賴都督那兒有信麼?”
“只有公爺的。”
徐景明聽罷,撫掌大笑道:“京師裡都說那個郝風樓不三不四,總是不著調,現在看來也不盡然,他還是很有眼光的,來,來,把大家請來,上酒,咱們一邊把酒言歡,一邊以這書信為樂,阿呀呀,這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於是一干人被請了來,雖然大家不太情願,可是公爺有請,誰敢不來?
徐景明拆開信,興匆匆的念:“久聞公之大名……”
“嘖嘖……有意思,這傢伙還挺謙虛。”
“今匹夫篡國,國之大難將至……公乃中山王之後……”
大家聽得臉色發青,誰也不敢做聲。
徐景明冷笑道:“瞧瞧,他也沒有看錯人,老子當然是忠義之後,不過他誹謗聖君,真以為老子是傻子麼?竟敢來勸降我?真以為我平時稀裡糊塗,這麼沒眼力?他才區區兩萬之眾,就有這樣大的口氣,他若是有二十萬精兵,老子從了也就從了,權且當是姑娘出閣,眼看力有不逮,只好半推半就,做他的小媳婦也就罷了。現在這點斤兩也敢口出狂言,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