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曾想到此事竟被呂震看破了。
解縉的眼眸裡掠過了一絲冷意,不過稍閃之後,旋即逝去。
其實他沒什麼可擔憂的,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任何把柄,即便是這位禮部尚書氣急敗壞,興師問罪,又能奈何?
解縉的唇邊帶著笑,卻不達眼底,道:“呂部堂的誅心之詞,老夫愧不敢當。”
他只寥寥一語,不願意去辯解,也不屑於去辯解。
呂震似乎看穿瞭解縉的心事,也不由笑了,道:“自然,老夫來此,並非是興師問罪,而是此事棘手,總要有個章程,卻不知解公有何打算?”
方才還在振振有詞,還興師問罪,話鋒一轉,卻又溫和下來。
這倒是讓解縉突然意識到,這個傢伙跑來斷不是來找麻煩的,他想來做什麼?
解縉對這呂震已多了幾分小心,只是他明白,呂震既然把那層窗戶紙捅破,自己也實在沒有云裡霧裡的必要了。捋著須,解縉道:“此事容易,暫時壓著,先從刑部入手。”
呂震一聽,闔目沉吟片刻,點了點頭道:“解公高妙。”
有些話不用說得太透,大家心裡明白就可以。
解縉走的這一步棋確實很好,這件事要想有更大的殺傷力,就不能急著爆發出來,雖然眼下已經朝野震動,可是直接直指陳學,顯得有些刻意,既然如此,還不如先動刑部,這刑部尚書周力帆是個什麼東西,他哪裡敢得罪人,可是得罪不起就是萬惡,先鼓動御使把事態繼續鬧下去,等到時機成熟,打垮了刑部尚書周力帆,最後再撕開偽學的口子,直指趙王和郝風樓。
呂震莞爾一笑道:“如此大善,只是禮部這邊總得有個明示才好。”
解縉淡淡的道:“若是呂部堂願賣老夫一個面子,不妨蒐羅陳學妖言,待時機成熟再公佈天下,何如?”
二人方才還是爭鋒相對,可是現在卻突然都平和了。
而呂震的眼眸裡露出幾分瞭然的意味,點頭道:“解公之請,老夫盡力為之。”旋即起身,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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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呂震,解縉並不輕鬆。
他直到現在才明白,呂震這個傢伙是什麼意圖,這傢伙如一條毒蛇,在自己身邊暗中摸清自己的底細,事情發生,立即來興師問罪,一副抓住了你的把柄的倨傲之態,等到你被他看穿,不得不和他開啟天窗說亮話的時候,他卻又突然轉了向,又和你推心置腹了,最後自己不得不姿態放低,請託他幫忙,而他自然也欣然點頭,如此就等於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不只如此,解縉和他不知不覺的就成了同黨。
“這個傢伙心機深沉,看來不好對付,只是眼下……”解縉坐在案頭之後,想到這裡,不由哂然笑了,就是因為不好對付,所以才應當將他拉攏過來,此人的目的不就是想借著自己靠近太子麼?他……想做太子黨,而且決不允許只是一個小小的黨羽。
“來人……”
一個主事進來:“老爺有什麼吩咐?”
“去查一下,禮部尚書有個女婿叫張鶴的,現居何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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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國本動搖
郝風樓很忙。
錦衣衛這兒,收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