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樂凝眸看著那句話,微微抿緊了雙唇。
那句話不過幾個字:事有蹊蹺,速來晉州望春樓。
望春樓,便是他們現在所在的這間酒樓。
蕭樂心中驀地一跳,抬首朝著馬車之外看去,卻見外面街上行人稀少,酒樓之中一名店小二悠然拿著抹布來去忙著,似乎正在擦拭那樓中的桌子凳子,而那樓中客人很多,品茗斗酒興致大作的也很多,吵吵嚷嚷熱鬧一片。
沒有絲毫異樣,沒有任何讓人值得懷疑的地方,但莫名的,蕭樂便是覺得這其中定然有著什麼問題。
將視線迴轉過來,蕭樂聲音帶了一絲沙啞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封信的確是容絮所寫的,但最後讓我們來晉州的這句話卻是別人加上去的,而這個人……”
“他要我們來晉州。”林宴錦頷首。
“為什麼?”蕭樂道。
然而此時明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自蕭樂到了這世界,成為了蕭家家主蕭樂一來,她便一直過著平淡的日子,從未經歷過什麼大的風波。生意上的事情,也不過是動一動腦子和嘴而已,所以蕭樂一直以來對自己這般的生活也說得上是十分滿意。
但現在,蕭樂第一次知道這世上除了動口和動腦的事情,還有動手的事情。
就在她問出了那句話之後,還沒有等到林宴錦的回答,她便聽到了一陣怪異的聲音,那聲音似遠似近,似破隙風聲又似臨海濤聲,那聲音本是十分的朦朧,卻在片刻之間變得清晰起來,清晰到直直衝到了耳畔。
蕭樂不過怔了一怔,根本就來不及細想那究竟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便被林宴錦給拉了一把,身體重重的撞到了他的身上。
一撞之下兩個人都有了些不穩,雖然皆是坐在座中,卻仍是朝著另一側偏了一偏,整個馬車斜斜的傾了一把。蕭樂悶哼了一聲,撐起身子去看,卻見方才她所坐的地方後面的車壁之上,竟是落下了一支顫抖著尾羽的箭,整個箭頭都沒入了車壁之中,可見射出這支間的人手下絕無半分留情。
蕭樂只用了片刻便反應了過來,她坐起來將林宴錦擋在身後,朝著外面大聲道:“快離開這裡!”
馬車外面此時已亂作了一片,方才那突然射出的一箭,眾人自然也都看得清清楚楚。雖然早先離開蕭家的時候,蕭妙便囑咐了眾人一定要小心,但蕭家已經許久未曾發生過這種事了,到了此刻眾人反應過來,卻是根本不清楚敵人究竟是誰。幾名護衛只得騎在馬上四處看著,收斂了氣息判斷究竟那箭是從哪一處射來的。
蕭樂面色微白,臉上沒有驚慌,卻蒙著一層擔憂。
自一開始林宴錦的反應便有些不尋常,她決定要帶林宴錦來晉州的時候,林宴錦曾經說過晉州有危險,那時候她還想著只要自己足夠小心,便絕對沒有問題。但真到了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這般的準備,對於更加有準備的敵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可笑。
說到底她仍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也根本不知道此事應該做什麼樣的反應。她在滁州在商戰上還有許多手段,但在處理這種事情的時候,手段卻仍是稚嫩得可笑。
但無論如何,她也要保護林宴錦,因為是她的一時疏忽將林宴錦給帶到錦州來的,而現在他們陷入了危險,若林宴錦出了事,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然而就在蕭樂腦子裡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斜側裡突然伸來了一隻手,將蕭樂的手給輕輕握住。蕭樂只聽見林宴錦很快的沉著聲音對外面的車伕道:“掉過頭去,往城西林家的舊宅。”
林宴錦一句話說了出來,其中帶著難以言喻的沉穩,車伕不過是怔了片刻,便用最快的速度揚了長鞭抽打在了馬兒的身上,那馬兒嘶鳴一聲四蹄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