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看去。”他一把拉起孫一城。
沒走幾步,他立刻又問:“沒把他打傷吧?”
孫一城滿不在乎地笑:“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氣,心一急就忍不住手。傷是有一點小傷,不過還行,整個人活蹦亂跳的。”
“唉,一城你這人真是,對你說了多少次,對待戰友不能像對待鬼子那樣。”丁刺狠狠地給了身邊的大個子一拳。
摸著肩膀,孫一城還是一副滿不在乎。
五
梅蘭看到的這張臉沒那麼兇,至少不像方才那些兵們一樣滿帶非禮的表情。
他甚至還語調溫和地對她說話。
“你是什麼人?”竟是一句中國話。
梅蘭把目光投向別處,沉默。
“你叫什麼名字?”
又一次沉默。
“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依舊沉默。
小卷慄造少有的耐心,這女人,熟悉的感覺越來越重。
他用一件東西誘惑女人:“這個,是你的提包嗎?我計程車兵在附近撿到的。”
梅蘭的眼中終於綻出光線,提包裡面,有她和刺的照片。
照片使她的勇氣騰然升起,提包被緊緊地搶在懷中。
很好,這###女人不聾不啞,還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值得好好研究一番,小卷慄造愈發感到興趣。
伸手拉起這女人時,她只是輕微地反抗了一下。
小卷慄造轉過身,向三木巖井吩咐:“全體集合,帶上這女人,出發。”
眼看著面前這鬼子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話,自己就不明不白地被推上了卡車,梅蘭這才有些焦急。
而且這鬼子就坐在她的身邊,男人的氣息在車廂裡一直包裹著她,肩膀在呼吸間有意無意地觸碰著她的身體,令她更加狼狽不堪。
她悄悄地打量著自己:頭髮還淌著水滴,一綹一綹地纏在臉上;鞋子早已掉了,汙跡在腳背上凝固成一塊塊的黑泥;溼衣服印著泥土和鞋印,貼在肌膚上,把身體的線條很明顯地暴露出來。
這對於男人是個很危險的訊號。
她拼命往車門邊挪,儘量和男人保持著一點微弱的距離。提包作為脆弱的防線被擋在胸前,手在提包下偷偷扯平衣服上的線條。
小卷慄造裝作沒看見。
他狠狠地嚥下一口唾液,把頭轉向別處。
六
禁閉室中只能隱隱地透進幽暗的光。
這還是他熟悉的戰友嗎?望著蹲在牆角的江良,丁刺此刻的心比傷口還痛。
印象中的江良在戰場上總是不甘人後,隨他經歷過多少次的出生入死。
可如今,這個驍勇的戰士卻象一隻鬥敗的公雞。
丁刺無言,蹲下,試著把那顆低垂的頭顱托起。
頭顱也無言,卻躲開他的手。
丁刺終於爆發:“江良,你給我站起來!無論你有什麼問題,也不應該趴下。你是一個軍人,軍人就得像男子漢一樣地站著!”
這並不能激起江良的鬥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怎麼,怕死了?”丁刺直盯著那雙無神的眼睛,“和你並肩作戰那麼久,我不相信你是個怕死的人。”
頭依然低垂,不敢接起視線。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喃喃重複的只有這一句。
這情形再次惹惱了一旁的孫一城:“你再敢說一句回家我就宰了你!”
要不是丁刺眼明手快,恐怕又是一場狠揍。
低垂的頭顱還是發出這一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丁刺只剩下嘆氣聲:“江良,我實在不願意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