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好好好!蕭瀲之,算你有種!反正夜還長,你可別斷氣得太早,讓我好好地體會一下誅魔歸冥陣的妙處吧!”
說罷,他左手向上一揮,一道白影飛出了銀色光環,跌落在角落裡。
顏初靜一直坐在原處。
她不是不想離開,只是她早就看出了韓太峰的殺意。他根本就不打算放過這六個人,他說了那麼話,不過是在享受貓抓老鼠的快感而已。
雖然他始終沒有正眼瞥過她一眼,然而,她有預感,只要她一動,他就會出手。
她已經死過一次,暫時還不想再死一次。
“刀劍無眼,你還不快回房去!”
被扔出來的白衣少女正巧撞在顏初靜的身上,她掙扎著站起來,原本清如鶯歌的嗓音已經變得有些暗啞,說話間,一雙迷人的桃花眸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圈銀色光環。
顏初靜楞了一下,一時間,實在不曉得該說她愚蠢無知還是天真善良才好。
“謝謝。”
半晌,顏初靜輕聲道,伸手在白衣少女的背上默默地寫下幾個字,重複了三遍。
隔著衣物,白衣少女忍著心中的驚訝與激動,悄悄把手伸到背後,接過了一顆冰涼的珠子,然後隨著顏初靜一掌拍來的力道,順勢跌往大堂中央。
誰僥倖
隔著衣物,白衣少女忍著心中的驚訝與激動,悄悄把手伸到背後,接過了一顆冰涼的珠子,然後隨著顏初靜一掌拍來的力道,順勢跌往大堂中央。
這一跌,她人距離那劍陣僅兩步之遠。
兩指用力。
粘稠如漿的碧色液體從碎開的珠子裡流淌出來,一股甜膩膩的香氣悄無聲息地與風融合,四下飄散……
月半彎,清輝如水。
銅臺油燈裡的光不知何時已滅,大堂裡昏暗一片,只有靠近側門的樓梯一角沾染著些許月色,露出模糊輪廓。
少女白衣勝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宛若一朵凋零歸塵的白芙蓉。
“小莜?小莜!”
“師妹……”
過了一會,少女緩緩睜開雙眸,“哥……唔!”
蕭瀲之見她醒來,眉間帶著痛楚,知她傷在頸間,忙問:“傷得可重?”
“還好。”少女說著,輕輕咳了兩下,然後抓住蕭瀲之的手臂,站起身來,藉著剛剛重新點亮的燈光,看清眼前幾人身上只有幾處皮肉輕傷,這才放了心。“哥,你還不快殺了這老魔頭!不然等他醒過來,我們可就麻煩大了!咦,那個人呢?”
蕭瀲之和其他四人對視一眼,面上均有費解之意。
方才,蕭瀲之是最先清醒的。醒來時,臉上溼漉漉一片,好象被人潑了酒。猶記得昏迷前那股奇怪的香風,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萬萬想不到最後死的卻是韓太峰!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韓太峰全身上下無一傷口,且面帶微笑……想起那張枯瘦焦黃的麵皮掛著的那一抹滿足笑意,他便有種骨寒之覺……
“他已經死了。”蕭瀲之頓了頓,“可惜,不知是哪位高人出手救了我等。”
少女四下張望,不見顏初靜的身影,正納悶著,聽他這麼一說,不禁撲哧一笑:“哥哥剛才還說人家不足為懼,怎麼現在又說她是高人了?”
蕭瀲之聞言一怔,詫道:“是她?!”
少女輕點螓首,將顏初靜如何在她背後寫字,如何給她迷藥,她又如何靠近他們才捏碎藥珠等一一道了出來。
幾人聽了皆暗道僥倖。
半晌,蕭瀲之抬眼望向那籠在清淺月光裡的木製樓梯,瞳色幽沉,“救命之恩,來日定報。”說罷,他轉身走到那個已死在韓太峰手下的同門跟前,跪下一拜,然後抱起還未涼透的屍體,往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