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王青扶著宛娘進到她屋裡坐在炕上,就要去點案頭的油燈,忽聽宛娘道:“你去灶下把埋著的火撥開,給我燒些熱水提過來,放到門口,就仍回去睡吧!折騰了一宿,你也不知道個累。”
王青知道自己在這裡的確不妥,便出去燒了一大鍋熱水,舀在木桶裡,提到門外知會了宛娘一聲,便自回去了。
宛娘聽他去遠,才出來提了熱水進屋,點了燈,也看不見自己脖子上傷如何,只覺一陣陣刺痛,那些血漬已經幹了,宛娘用熱水清洗乾淨,好在傷口靠近鎖骨處,明兒穿個嚴實些的中衣便遮住了,只是腳卻被那盤子砸個正著,腳面腫了老高,略一摸就疼的鑽心,也沒什麼跌打損傷的藥膏,只得用熱水燙了,想著明兒管李家婆娘尋些藥酒什麼的拍打拍打。
正想著,忽聽外頭門響,想著王青出去忘了閂上門,忙問了聲誰,卻聽王青答了一聲:“是我王青,我剛去壽春堂的郎中家裡,砸開他家的門,向他尋了些跌打藥酒,放在外頭窗臺上了,你記得拿進去,好生揉開傷處,好的快些。”交代好了才去了。
這一折騰天也大亮了,李家婆子一早就過來瞧宛娘,見路都走不得了,忙道:“夜裡不理會,卻怎的去了一趟錢家,腳崴的這樣了,即是傷了腳,怎的不去叫我,當時揉開,說不得今兒要好些的,你現在把襪子脫了,我用熱酒給你拍打拍打,行開淤就好的快了。”見宛娘仿似有些不好意思,便笑道:“咱們婦人這腳最金貴,不是旁處,郎中卻看不得,若你跟王青成了夫妻,也用不著嬸子多事了,如今啊,只得嬸子瞧了,你莫要不好意思,在家時,我爹給人做苦力,常有個傷痛,你李叔給人拉腳,也短不了個磕碰,久了,我倒是得了些門道。”
宛娘聽她如此說,也恨不得快些好,如今這鋪子可離不得她,便解襪帶,褪了布襪下去,李家婆娘一瞧見宛娘這雙白嫩小腳,不禁讚了一聲打趣道:“只你這雙小腳,便可配個好人家了,想你幼時定裹的嚴實,這雙腳真真小巧,待到成親的好日子,你家王青見了,還不知怎樣歡喜呢。”
宛娘臉一紅,雖然對這樣畸形的審美,有些不適應,但顯然她這雙小腳在這個時代算一種美的標準,她記得,梅鶴鳴也最愛揉搓她的腳,尤其幹那事的時候……宛娘急忙搖搖頭,怎的想起他了,好容易擺脫了他,這輩子可不要再有牽連的才好。
李家婆娘點了熱酒,給她拍打幾下,又上了藥酒輕輕揉開,雖也疼的鑽心,畢竟手法熟絡,忍一忍便過去了。
宛娘傷了腳,走動不便,便想起現代的柺杖,若是杵著就好了,吃早飯的時候,便跟王青說了,王青是個實心眼的漢子,又把宛娘當成了自己媳婦一樣著緊,便底細問了樣兒,宛娘尋了粗紙幾筆畫出來遞與他,王青卻道:“原是這個,卻簡單。”
吃了飯在院裡鼓搗了半天,晌午時,宛娘便能杵著柺杖進出了,宛娘不禁琢磨,王青的手這樣巧,莫如讓他做些東西來擺在鋪子裡,若有要的順便賣了,也是個生錢的道兒,因跟王青提了。
王青憨憨一笑道:“這些宛娘做主,讓我做什麼只管說,我做來便是了。”宛娘白了他一眼道:“男人家總沒個主意,說出去人家豈不笑話你。”
王青卻道:“我自認沒宛娘伶俐,日後家裡就宛娘做主,各家關上門過自家的日子,誰樂意笑話便笑話,有什麼?”
宛娘不禁嘆道:“你倒是有幾分大智若愚。”“什麼知?什麼魚?宛娘說的什麼?王青是個憨人,宛娘要說什麼需直說才是。”那傻樣兒的確憨的可愛。
宛娘不禁笑道:“我是贊你聰明呢。”王青瞄著宛娘一張白淨的小臉,這會兒笑起來,臉頰邊上隱約有個淺淺的梨渦,越發好看,竟不覺有些看呆了。
宛娘見他直眉瞪眼盯著自己瞧,臉一紅,揚手揮了揮,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