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候車室等他,不要亂走動也不要和陌生人說話,他一會就到。
我返回候車室,就見到了苗圓圓。
苗圓圓一見我便不無自嘲地笑說:“我還以為不是自己坐錯了車就是你帶著那隻蝴蝶逃走了呢!大畫家,這就是北海!XXX親筆題寫的‘天下第一灘’,XXX投資上百億的中國最後一個沿海開發城市,兩三年後的深圳……我們到真可以數著浪花一朵朵煮冬日麼麼茶了……”
我終於回想起了自己對於北海的最初印象,它就源於火車上那名陌生男子那沒頭沒腦的話。只是他那所謂的“圈圈”愈發叫人摸不著頭腦,也更無心思再提及了。
苗圓圓問我說:“你嚮往大海嗎?”
我激動地說:“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苗圓圓滿懷憧憬地說:“你想第一眼看到大海會是什麼感覺?”
我略一思索,笑說:“暫且妙不可言!”
苗圓圓笑說:“好一個暫且!還是讓你的畫筆來說話吧!你的電話是多少?”
我還沒有見到大海,可我已經活了。
沒有死過的人永遠也無法體會到,一個死了的活人是什麼滋味,而一個活死人的復活又是什麼感覺。
我突然想哭。抱著北海哭。抱著苗圓圓哭。
大海啊,我的大海! 。 想看書來
3、北海的圈圈(1)
弟弟的“一會”卻有半個多小時。我眼睜睜地看著旁邊的人一個個都被接走了,這才見他探進頭來。
弟弟的形象竟是和苗圓圓朋友那經理男朋友一模一樣。短短的頭髮,雪白的襯衫,大熱天的領帶,黑色直條紋西褲,又尖又長的繫帶黑皮鞋。調酒師怎麼會打這種領帶呢?我不禁奇怪地閃過這麼一個奇怪的念頭。
弟弟的確改變了。他瘦了。個子又高,近一看竟猛然給你種“猿人”的意識。再細看,就像是身心憔悴過度失眠甚至是遭受了某種驚恐一般。——這怎麼可能呢?他的電話是那麼興奮那麼有姿有態,而他搞上了俄羅斯美女的騰達也早傳到了我耳中。可是,這……
弟弟卻一偏身,首先給我讓出一個女孩來。女孩迎面就是一聲“帥哥”,伸出右手來和我有些驚慌失措的左手很糟糕的握了一下。弟弟忙在一旁補充著說是大理老鄉,我就想她多半才是弟弟正宗的“女朋友”。
女孩名叫馮梅,臉蛋雖不怎麼漂亮模樣到也還可愛。她一笑扯細了那雙叫人先嫌再趣後愛的饒有牛味的眼睛,嘴角還長了風味十足的男孩般的鬍鬚。
兩人不容分說地搶過我的行李,弟弟背了大包埋首開路,馮梅拎了小件和我並排在後,沿著樹木蔥鬱的街道向市中心走去
馮梅問我說:“帥哥是從家裡來的?”
我說:“嗯。”
馮梅說:“那坐車一定很累了?辛不辛苦?”
我說:“還好!”
馮梅說:“大理那邊現在應該在烤火了吧?”
我說:“恩!”
馮梅說:“一下子來到這邊,會不會很不習慣?”
我說:“沒什麼!”
馮梅說:“帥哥以前有沒有出過這麼遠的門?”
我說:“沒有。”
馮梅說:“帥哥以前聽說過北海嗎?聽起來是不是有點東洋味?像是日本的北海道。”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馮梅又說:“帥哥一直在家裡什麼也不幹天天就是畫畫嗎?”
我一聽此話便情不自禁地憶及了自己那些藏在屋裡一直不捨焚燬的畫那短暫得可憐的教師生涯以及那些可怕的“田園風光”,不大自在地“嗯”了一聲。
馮梅仍只顧自個兒問話,突然說:“帥哥家裡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