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路。
而在阿夏和蘇聽風站立的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見林中有一片草地上,幾個孩子正在大聲笑鬧玩耍。
阿夏睜大了眼睛,突然就愣愣地盯住了那個方向,慢慢地攥緊了拳頭,開始發起了呆。
蘇聽風往著那個方向望去,發現就只是幾個年紀不大,模樣平常的普通山裡孩子。
直到有個男孩子意外地抬起頭,對著他們所在的地方望來。
那一瞬間,蘇聽風覺得男孩似乎和他們目光相接了。
然後他猛然扔下了所有的夥伴,竭盡全力地向著阿夏與蘇聽風所在的方向跑了過來。阿夏被嚇了一大跳,然後露出了驚慌的神態,退後幾步就想逃跑。蘇聽風嘆了一口氣,拉住了她的手臂,就帶著她轉到了樹後,然後帶著她上了一棵還算粗壯的松柏。
男孩子不管身後玩伴的呼喊,發了瘋一樣地跑到了山坡上,一頭鑽進了樹林之中。但是當他來到蘇聽風和阿夏站過的地方時,卻已經找不到兩人的身影。
男孩子卻不肯死心,衝著樹林開口就大聲叫了起來:“二姐,是你嗎!?二姐,你回來了嗎?”
他聲音裡帶著些許哭腔,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一次一次地大叫道:“二姐,你出來見見我啊。我好想好想你。我又長高了,你知道嗎?說不定已經比你高了。”
“二姐你為什麼都不回來見我們呢?你過得好嗎?你是不是過得不好?你是不是恨我們?二姐我好想你……你出來見見我吧!”
阿夏捂住了嘴,拼命地不讓哭聲洩露出來。從蘇聽風這邊看過去,她的臉上已然是溼糊糊一片,連眼睫毛都黏在了一起。
男孩叫了半天,沒見到有任何動靜,就開始不死心地往樹林之中鑽去。他身邊的小夥伴們叫不住他,最後也只好跟著他一起往樹林裡走。
等人聲漸漸地遠了,蘇聽風才開口問道:“那是你弟弟?”
阿夏擦著眼淚,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很想見家人吧,為什麼到門口了卻不去看他們?”
卻聽阿夏雖然聲音還哽咽著,語氣卻堅定地說道:“我的人生已經與他們不一樣了,未來會走的道路也是永遠不會再有交集。見了還不如不見,徒給他們惹上麻煩。”
蘇聽風停頓了一下,猜想是外人知曉她是薄情宮中人會給父母惹來麻煩。半晌,他才開口問道:“你既然有家人,為什麼卻入了薄情宮?有什麼緣由嗎?”
阿夏抬起頭,眼中還帶著哭泣過後的碎碎水光,好一會兒,才語聲艱難地說道:“我是被薄情宮買走的。”
“買走?”
“那一年,我父親上山打獵,一不小心從山上摔了下來,折了腿。我們家窮,沒有錢可以請郎中,但是若沒了父親,孃親和兄弟姐妹幾個大約都活不下去。所以最後大家就商量著,把我賣了人牙子。那時候正好宮主與幾位姑姑經過燕門鎮,就把我和其他幾位姐妹都買了下來,帶到了薄情宮。”阿夏坐在枝頭,眼角含著淚珠,神情似是悲傷又像懷念地緩緩說道。
蘇聽風問道:“你家裡幾個兄弟姐妹?”
“大哥,大姐,我是老三,下面還有二弟,三妹和三弟。”阿夏看了蘇聽風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開口主動為他解釋道,“大哥是長子,將來是家裡的頂樑柱,自然不用說。大姐年長,已經能幫家裡做不少事情,而下面的弟妹又都還太過年幼,人牙子不收,也賣不上價,我是最合適的。”
蘇聽風聽她聲音平靜,不由得有些好奇,開口問道:“你不恨嗎?”
無論如何在課堂上聽過多少次這個時代的風俗,蘇聽風覺得他永遠不會明白。作為一個獨立的,有智慧的個體,被人當做貨物一樣來售賣,生命和自尊都掌控在他人手裡,當事人是怎麼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