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玄華已經很清楚,在郭家主事的是齊國公,但他最寵愛的便是自己的夫人,郭夫人一日不肯原諒陳寒軒,那麼郭家和陳家之間的嫌隙就會越來越大,有心人若是抓住了這一點大做文章,損失最大的還是他們兩家人。
陳貴妃再三叮囑,一定要讓陳寒軒親自來向郭夫人和郭導賠罪。
郭夫人看了郭導一眼,郭導卻只是微微含笑,不露聲色,從戒掉逍遙散之後,郭導的性情變得更加溫和,輕易不會動怒,也讓人瞧不出他的絲毫心思。
郭夫人心頭一嘆,溫言道:“陳公子不必多禮,既然我家國公爺已經說了此事是個誤會,我便不會追究。兩家本就是通家之好,你的長姐又是我家的兒媳婦,我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心中懷恨的,你放心吧。”
陳冰冰是陳家的長房嫡女,向來受到陳家人的愛護,陳老太君和陳大人更是將她看成眼珠子似的珍貴,好不容易順了她的心思讓她嫁到了郭家來,若是僅因為陳寒軒闖下的禍事就讓陳冰冰過得不幸福的話,陳家人可真是要吐血死了。
所以,這一次逼著陳寒軒來道歉的,也有陳老太君的份兒。原本她還想親自來,只不過兩家人面上都是雲淡風輕的,如果她親自來了齊國公府,反倒會引起別人的議論,所以這件事情太過高調不行,無動於衷也不行,最重要的是把握好一個度。
陳玄華一個眼風,陳寒軒立刻跪下了,眼睛盯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聽見郭敦冷笑了一聲道:“玄華兄像是誠摯道歉,可我看這寒軒公子不以為然得很啊。”
陳寒軒猛地抬起頭,盯著郭敦。郭敦看他一副欠抽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語氣冰冷道:“別人在你的武器上使了毒,你卻沒有發現,誰知是不是故意的!”
陳寒軒咬了咬牙,硬邦邦地道:“我雖然武功不算頂尖,卻也不是那等齷蹉之人,郭四公子不要胡說八道!”
郭敦的笑容更加冷冽,縱然陳家也是被別人所利用,但傷了郭導的那把劍的確是陳寒軒的,更何況郭導在比試中再三對他留情,他卻咄咄逼人,非要比出一個高下來。這才使得事情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郭敦還要說什麼,卻聽郭導輕笑一聲道:“陳兄不過是一時失手,沒有什麼關係,不必放在心上。”
陳寒軒看了郭導一眼,目光之中卻並沒有感激。他心高氣傲,又自幼在外習武,本以為天下無敵,可是在比武之中,郭導對他處處相讓,而且明顯武功比他更勝一籌,這才使得他一時發怒,被激起了求勝之心,以至於無意傷了郭導,這本來是件小事,可他沒想到有人在他的劍上下了毒!回去之後,他第一個處置了管理他武器的僕從,可是已經晚了,郭導的右手終究是廢了,對於一個習武之人,再也提不起一把劍,這是什麼樣的傷害,陳寒軒再明白不過,此刻看到郭導如此的大度,陳寒軒說不出心頭的複雜滋味。
陳玄華見狀,立刻開口道:“既然郭夫人和郭公子都不再怪他,我們明日就會將他送回山上。”
郭夫人聽到這句話就是一愣,“送回山上,這是什麼意思?”
陳寒軒咬牙切齒地道:“父親已經將我逐出了陳家,從今往後,我只是一個鄉野之人,行事所為皆與陳家沒有關係。”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李未央看了看陳玄華,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陳寒軒,淡淡道:“陳大人既然有心認錯,又何必做到這個地步?”
陳玄華微微一嘆道:“父親說他犯下的過錯不可饒恕。今天帶他過來,是為了向郭夫人和郭導兄弟賠罪,也是告辭。”
陳寒軒的面上僵冷如死,他沒有想到父親和大哥最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管郭家是如何的大度,他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