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難推知,兩派明顯不和,其中的原因倒不用刻意去打聽,相信待上一段時日自有所獲。
除此之外,寵渡篤定了一點。
與完全放浪形骸的獵妖客不同,宗門雜役,——尤其是這山下的雜役,無不渴望著再進一步,有朝一日幸得垂青,被淨妖宗納為正式弟子,拜在某位長老門下。
只不過晉升的名額實在有限,僧多粥少的情況下,當然少不了各種明爭暗鬥。所以,在這片田園上,人與人的關係非但不似想象中那樣融洽,反而愈發緊張。
甚而,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更為殘酷。
示弱,註定遭受蹂躪。
逃避,必然會被踐踏。
唯有強大,方可立足。
轉念間,寵渡已然心中有數。
在這裡,絕不能那麼客氣!
因此,當被問起房子和後山的事,寵渡一改之前的謙遜姿態,昂頭蹙眉一副不耐的模樣,語氣森然地應道:“小爺練練功而已,你幾個何必怕成這樣?”
果然,眾人聞言,細細打量了幾遍廢墟,尤其察覺到當中即將散盡的煞氣,無不神思劇變,多數人言談間的輕慢收斂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驚疑與凝重。
“什麼功法能讓人紅得跟小龍蝦似的,‘發春功’麼?”
“臭小子,吹牛也不打打草稿。”
“我看是真的。你們沒感受到那股氣麼?雖然若有似無,但實在兇險,看得老子皮子發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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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有點東西啊。”
“莫非是個‘邪修’?!”
“不至於噢……堂堂淨妖宗,豈容一個邪修在眼皮子底下?”
奉承也好,詆譭也罷,不得不說,能透過層層篩選最終成為雜役的人,著實不簡單。其實際戰力先且不論,單說心計與運籌能力,就絕非尋常獵妖客可比。
這一點,從剛剛這番對話便可窺見一斑。
唱紅臉的戴高帽。
唱白臉的用激將法。
前一刻猶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只是眨眼間,眾人卻彷彿有了某種默契一般,開始彼此附和起來,看似隨意調侃,實則旁敲側擊,細究之下,不難發現包藏其中的禍心。
套話。
心性不穩的人,說不得就被這一通迷魂湯昧了心智,抑或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而將所修功法說出來。
然而,這群雜役註定失敗。
因為他們此刻面對的,並非泛泛之輩。
“一幫鱉孫,淨想著掏小爺的底……偏不讓你如願。”寵渡暗罵著,依舊冷著一張臉,道:“是真是假,一試便知,瞎猜個卵勁?還是說今日不用下田,你幾個閒出蛋來?”
算盤落空,雜役們的思緒更為複雜。
“當真初生牛犢不怕虎,好狂傲的小子。”
“新來的,勸你收斂些,別跟大爺們這麼說話。”
“人家說得有道理嘛。是騾子是馬,相處久了自然就曉得了,不必急在此時。”
“哼!還輪不到咱們急,該著急的是他。弄塌房子的事兒可不好善了,等傳到姓於的耳朵裡,肯定少不了一場好戲。”
“走了走了,待會兒再來湊熱鬧。”
眾人笑罵著,三三兩兩地散了。
而且寵渡這邊,因為屋外的鍋灶被葫蘆刀一併毀成了渣渣,只能將就涼水稍作梳洗。
等收拾停當,已然天光大亮,田間也開始忙碌起來,寵渡放眼環視,另有一番別樣的平和景象。
通溝。
除草。
澆水。
扎草人。
……
本都是玄門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