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喊她乾娘,你在折她的壽。”聽來怪刺耳,滿懷不是滋味。
“嗯?”他不懂地面布困惑。
“在軍隊中少說多做,去整理我的臥鋪。”表情懾人的單破邪冷硬的下令。
“可是乾娘她……”沒人關心他乾娘,她在外面一定會受人欺侮。
“她會回來的,還有不許叫她乾娘。”年紀輕輕都被他叫老了。
“真的?!”何青喜出望外的問。
“何青,你真認為她長得醜嗎?”單破邪語帶玄機做了手勢表示不用回答。
滿頭霧水的何青抓抓前額,莫名其妙的瞟瞟他,隨即走了出去。
“將軍的語意耐人尋味,可否分享一二?”
“右副將是嫌平常的操練不夠吧!以後早晚加練半個時辰。”愛探話就得受些教訓。
陳威臉色一變地忙討饒,“將軍英明呀!小的是未雨綢繆憂心你的安危。”
“是嗎?”驀然,單破邪眼神一利。“我要你調查的事情呢?”
“嗄?!呃,這個嘛!你曉得……地大人稠……年久失真……呃……追查不易。”陳威吞吞吐吐了老半天不知所云,重點在最後一句,就是不知道,有辱使命。
“我當陳副將聰明過人,足智多謀,原來是浪得虛名的草包。”單破邪毫不客氣的給予奚落。
好重的一鞭,他失去信心了。“沒名沒姓的你教我從何處查起,附近的小鄉小鎮有多少不肖子孫呀!猛一聽還真是不可思議。”
前些年戰亂不斷,流離失所的難民不知凡幾,雖經整頓後安定了不少,但是多一口人吃飯便是多一份負擔,狠心點的就將年老長者趕出,好讓下一代有點飯吃。
他稍微打聽了一下,一大半乞丐都是如此際遇,拖著老弱身子四處乞討,有時好些天不進粒米令人同情,身上長瘡生蛆也由著去,能活一天是一天。
他的錢包就在不忍心下掏個精光,餓了一天才走回來,連坐騎都暫時典押給當鋪了。
“她臉上的惡疣就是最好的特徵,你會查不到半點訊息?”一開始他就曉得不可能有結果。
陳威臉色怪異的一瞟,“將軍,你是不是有毛病?對個醜婦這麼有興趣。”
“醜不醜還是後話,你的無能顯示軍紀不嚴,需要加強訓練。”話多是精力過剩。
“將軍,這裡沒有外人就誠實些,你是不是在懷疑她的身分?”不然不會命他極力追查她的出處。
“等著吧!她可能會以另一種面貌出現在你我面前。”他估計三天內必會現身。
很快。
兩天後,軍營外多了個小攤販,一位滿頭白髮的老婦推著冒熱氣的小車,聲音粗啞地叫賣熱湯圓,滿臉的皺紋像是街尾的老婆婆,讓人倍感親切。
士兵交接時分,或是操練休息片刻,總會趨前買碗湯圓吃,順便閒話幾句。
他們平常吃住都在軍營中,難得有休假才能上街去逛逛。若無重大軍情,巡視城牆和監視遠處遊民的動靜是主要軍事,其實日子滿枯燥的,能聽聽熟悉的家鄉話也不錯。
“馬婆婆,來三碗湯圓,花生粉多灑一些,你的湯圓很有我孃的味道。”
怎麼又是他?天殺的欠他債。“南方花生歉收,灑多要多加一文錢。”
“沒關係啦,好吃就好,以前我娘老是灑滿湯麵,香味濃得教人難忘。”一臉懷念的何青嗅著花生味。
“你真好養呀!”扮成馬婆婆的褚姁霓以南方口音說,其中有淡淡的嘲意。
“是呀!我娘也這麼說。”想著想著他心中有點傷感。乾娘不知流落何方,有沒有湯圓吃?
“我不是你娘。”她的語氣中有一絲無奈,彷彿重複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