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個位子上也該坐厭倦了吧。現在就退下來享享清福,讓弟弟我來幫你打理這個偌大的燕氏家族。而現在……”燕二爺目光鎖住燕家老爺子,話鋒一轉,威脅道,“就算為了你的兒子,你也該這麼做!”然後右手食指指向站在一旁的那名黑衣大汗,嘖嘖舌,道,“你看看阿強這身肌肉,不要說一個燕迦蕤,恐怕大象都會輕易的被他埋葬吧!”
客廳內氣氛霎時變得詭異莫測,燕二爺猖獗的笑聲在整個空曠的大廳裡餘音繚繞,那是壓抑數年的鬱結之氣的猛然爆發,而一旁那猥瑣的燕三爺也顯得興奮異常,只有燕老爺子頹廢的癱軟沙發邊上,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不甘的死死盯著眼前這兩個與自己一脈相承的兄弟。
胡昂然仍舊蹲在樓角,這燕家的突然變故確實具有它自己的底蘊,外人根本無法涉足其中,而素來冷漠的他對這些也根本不放在心上,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平安救出燕迦蕤。
這幢別墅之外陰風席席,颼颼刺骨的聲音不絕於耳,外界一片蕭索,而屋內卻是靜了下來,偶爾傳來燕老爺子粗重的喘息聲,胡昂然的心臟也隨之一起一伏,那是一種莫名的感覺,現場的氣氛十分古怪。
張開雙臂,圍繞著大廳旋轉的燕二爺仍舊陶醉在他無限的憧憬之中,那一圈圈他繞出的輪迴在這個空間裡留下了發洩的痕跡,終於,他停止了腳步,一時間,彷彿房間內所有的燈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那臉上盪漾出的得意笑容卻變得越發猙獰。只見他踱著步子,閒庭闊步的走到燕老爺子身旁,然後極其緩慢的蹲了下來,小小的眼睛放射出異樣的光彩,整個面部慢慢傳前傾斜,終於,他的鼻樑頂住了自己哥哥的額頭,眼皮一挑,以俯視的角度看著燕老爺,聲音恰如地獄的陰風,一吹一緩,“大哥,是你輸了——”
那聲音拉得很長,最後就像是喉嚨中囈出的一樣,顯得沙啞而低沉,但又瀰漫著濃重的得意意味。
而他眼前這位似乎瞬間蒼老許多的大哥更是頹然的繼續往下縮滑,並且撇過臉去,眼角的餘光在掃了一下這個無情的弟弟以後,忽然放棄的失去了光彩。
一身黑色禮服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用高高在上的眼神打量著這個壓制自己數十年之久的大哥,臉上露出十分滿意的笑容。然後,他猛然轉過頭去,對著那名一直挺立著的保鏢吩咐道,“阿強,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那語氣,就像他已經霍然成為了這裡的主宰一般。
那漢子隨即應了一聲,就走出了這間富麗堂皇的廳堂。
然而,他的離去就像是硝煙瀰漫的戰場上突然少了血性的馳騁,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好似瞬間得到了緩解。
癱軟在地上的燕老爺子的氣勢好似因此發生某種不可意會的變化,他已經黯淡下去的目光中旋即竄動著異彩的光線,而燕二爺那犀利的眼神中倏時閃過一絲慌張。
大廳內,一人癱坐於地,一人昂首而立;一個仰望,一個俯視,可是先前的詭異氛圍卻變得讓人更加琢磨不透。
隱藏著的胡昂然也毫無例外的產生了這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異樣感覺,心中有一個清楚的聲音提醒著他,接下來的,將是一場比戰爭更殘酷的精神博弈。
忽然,屋外的冷風戛然而止,只不過一股更加刺骨的溼寒氣流竄了進來,轉瞬之間,大廳內的空氣冷卻下來,在這個寂靜的巨大空間中,驟然多出燕老爺子放浪的笑聲。
原先猶如君王林立於殿堂之上的燕二爺眼中剎那間閃過複雜的光芒,愈加縮小的瞳孔對映出那緩緩站起來的燕家家主,弓背後旋即挺直,剛才的頹廢一掃而光,而額頭上那細密的汗水彷彿瞬間蒸發掉了,現在的他,好似一隻被困的灰熊,在解脫之後,漸漸展露出他那鋒利的爪子。
燕二爺一個趔趄,猛的向後退了幾步,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