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類,不愧為學林宗師!”
對於現在比較敏感的男女同校問題,孫元起不願意多談,只是笑道:“碧城姑娘謬讚。”
呂碧城見孫元起一直在笑,有些羞赧:“小女子班門弄斧大放厥詞,讓大人見笑了。”
孫元起連忙解釋道:“難得聽到有人 闡發女子教育的高論,不免有點喜形於色,倒不是見笑。
“小女子想聽聽大人對女子教育的見解,所以不揣譾陋拋磚引玉。現在磚頭已經扔出來了,還望大人撥冗賜教。”呂碧城反將了一軍。
孫元起道:“我只是個學物理的,對於教育是個門外漢,對於女子教育更是門外的門外,所以說不好;現在雖說風氣漸漸開化,但社會主流還是保守的,男女平等、男女同校等問題比較敏感,所以不好說。既然說不好,又不好說,我看還是不說為好。”
自從官至左侍郎後,老大人和楊度都一再告誡孫元起要謹言謹行,免得成為他人攻訐的口實。孫元起也能理解:在波譎雲詭的京城裡,教育部常務副部長不經意的一句話都會給下面人無限的遐想,哪能信口開河?為了避免麻煩,還是藏拙為好。
呂碧城輕輕吐出了四個字:“姑妄言之。”
一句話就把孫元起逼到了牆角里,想退都沒法退,只好說道:“我們可以把婦女爭取應有社會地位和權利,實現男女權利完全平等的所有行為稱為婦女解放,具體包括學習、工作、婚姻、經濟等多方面。在我看來,女子享有和男子平等權利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也是大勢所趨。
“中國對女性的種種壓抑,主要體現在士紳家庭。普通的農村裡,男女反而比較平等。但士紳階層恰好是當今社會的中堅,這也要求婦女解放必須溫和穩健、循序漸進,比如先廢除纏足,普及初等教育;再取消納妾制度,爭取女性學習和工作的權利;最後謀求經濟獨立和婚姻自由。
“婦女解放不能急,也急不得,一急就會出亂子。幾千年歷史發展形成了中國今天女主內、男主外的格局,如今婦女解放要求的幾乎都是男子在外的權利。姑且不評論這種格局的好壞,如果婦女解放不設定階段和具體目標,很容易在解放過程中沒學到平等的精髓,反而把糟粕學個十成十。
“現階段中國家庭主要靠犧牲女性來維持穩定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必須從一而終;男子可以妻死再娶,女子卻不能在丈夫死後再嫁;男子可以流連煙花柳巷,女子必須行動不出閨門後院;男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女子必須在家裡孝親教子……翻開史書中的烈女節婦傳,幾乎就是一部血淚史。如果婦女不顧實際情況,光顧著爭取外部權利而忽略在內的義務,很容易導致家庭破裂、社會動盪。”…;
在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伴隨著五四運動的風潮而長大的新女性,沒學到女權主義的精華,反倒把身體和精神一起解放。很多女權急先鋒私生活非常糜爛,絲毫不亞於著名情聖唐璜,馬教中女性尤多此類。
又說了會兒女性解放的話題,呂碧城忽然問道:“孫大人,我們北洋女師範學堂的學生可以報考貴校麼?”
“當然可以。”孫元起毫不猶豫地答道,“只是不知你們學堂的學生水平如何?”
呂碧城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學堂學生啟蒙都比較晚,又是女子,學的東西自然比較淺顯。一般到畢業,也就能把您編的那套教科書高等小學堂部分讀完。”
孫元起牙痛般地吸口涼氣:就這水平,還想報考經世大學?
想了半天,才說道:“我們經世大學正式招收女生的只有教育系和醫學系,其他院系儘管不招生,但可以旁聽。要不這樣,經世大學預科每年給你們學校兩個名額,學生由你們推選便是。但最後能不能入學、畢業,就看她們的努力程度了。”
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