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喜失禮了,請大帥和大少爺恕罪!”
袁世凱道:“雲亭你來得真好,先把這個孽畜押下去好好看管!”
“嗯?”唐天喜突然覺得自己來得好不是時候,竟然一腳踏進了別人的家務事中。這不僅僅是“清官難斷家務事”的問題,而是涉及到父子反目、骨肉權爭。一邊是自己風燭殘年的老恩主、好基友,一邊是風華正茂來日方長的太子爺、繼位人,自己夾在中間好生為難:現在不奉命,很可能袁世凱一聲令下自己便身首異處。若是現在奉命羈押看管袁克定,一旦打蛇不死,袁世凱百年之後自己又難逃袁克定的反攻倒算;若是真把袁克定弄死了,袁世凱與袁克定終究是親生父子,萬一哪天午夜夢迴,自己便難免變成罪魁禍首、替罪羔羊。
“怎麼?你也打算抗命不遵?”袁世凱的目光凜冽起來。
一個是眼下性命攸關,一個是將來生死未卜,具體該如何抉擇唐天喜還是拎得清的。當下只好客氣地對袁克定說道:“大少爺,大帥之命天喜不敢不遵,只有暫時委屈您了!”袁克定也沒有求饒,只是怨懟地望了袁世凱一眼,便自己走了出去。
見士兵把袁克定押了下去,袁世凱這才問道:“雲亭,自昨天下午老夫昏睡之後到現在,這期間都發生了哪些要事?”
唐天喜頓時一個腦袋三個大,說,得罪袁克定;不說,得罪袁世凱。猶豫半天才答道:“大帥,這段時間卑職一直在國會左近執行計劃,就在即將選出正式大總統之際,突然聽到大總統府方向有爆炸聲,這才匆忙趕了過來。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卑職也不是很清楚。”
袁世凱皺了皺眉頭:“那你叫梁燕孫過來吧!”
此時唐天喜只有實話實說:“梁燕孫因為妄圖投靠孫百熙。已於昨日深夜被大少爺處決了!”
“什麼?”袁世凱只覺得眼前發黑搖搖欲墜,差點又昏迷過去,良久才勉強穩住心神。咬牙切齒地罵道:“孽畜做得好事!真是罪該萬死啊!”
唐天喜勸慰道:“大帥,大少爺之所以槍斃梁燕孫,肯定是查有實據,在此非常時期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以絕後患。”
袁世凱冷笑道:“你懂什麼?老夫與記兒父子數十年,對他的品性可謂知根知底。他雖然眼高於頂、驕狂傲縱,但卻沒有殺伐果斷之勇,若是沒人在旁邊極力慫恿。他怎麼可能敢對梁燕孫下此狠手?”
唐天喜大驚失色:“大帥您的意思是?”
袁世凱道:“既有除掉梁燕孫的動機,又能拿到足夠的證據來構陷梁燕孫、說服記兒,你覺得會是誰?”
唐天喜若有所悟:“難道是?”
袁世凱點點頭:“應該就是他!那阮鬥瞻現在又在何處?”
唐天喜道:“自梁燕孫被害之後。鬥瞻秘書長一直陪同卑職在國會處理大總統選舉事宜。剛才聽聞大總統府這邊有動靜,卑職便請他在國會那裡坐鎮,自己趕了過來,想來他還在那邊忙碌。怎麼大帥找他有事?要不卑職去把他替換回來?”
袁世凱搖了搖頭:“國會那邊離不開人。就不要煩勞阮鬥瞻來回折騰了!現在梁燕孫已經作古。趙智庵又心懷鬼胎,老夫形同耳聾目盲之人,對於外界一無所知。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雲亭你去外面找臺收音機來,老夫倒要看看孫百熙能翻起多大浪來?”
雖然對於普通人家來說收音機是個非常貴重的電器,但對唐天喜這等上層社會成員來說,收音機卻是必不可少的工具。就好比現在高官巨賈辦公桌上的保密電話。已經不僅僅是通訊工具,更是一種身份和地位的象徵。所以想找臺收音機倒也易如反掌。
片刻之後。唐天喜便拿進來一臺收音機,並幫忙調到了中華廣播�